可是最终,对面的人一个字都没有发过来。
“搞什么?”他被这沉默搅得一头雾水,不禁在心里发出疑问,而后又觉得这样揣度真没什么意思,于是抬手关掉了微信,不去理他。
这时,被关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消息。
江既明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当即就有想点开的冲动。
但是他意识到自己处在有点儿被动的姿态,于是便硬生生压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句话——
“宝贝,我一定是太想你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紧接着,他看向发这条消息的昵称——艾瑞克。
呵,不是许望舒的消息。
江既明短暂得怔了半秒,而后看到这个艾瑞克又发来了一条消息:“刚才在酒吧竟然将别人认成了你。”
记忆随着这条消息回笼,江既明原本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逐渐恢复常色,这个艾瑞克是他昨晚在酒吧认识的一个男生,向他点了一杯酒后便跑来搭讪。
他有印象,这个艾瑞克长得不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笑起来很灿烂的样子。
当晚江既明心中刚想开不久,一脑袋都是“及时行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爱我就拉倒”的享乐主义原则,因此显然在当晚摆出了一副来者不拒的姿态,吸引来了不少感兴趣的人。
只有这个艾瑞克还不错,合他的眼缘。
最重要的是,他跟江既明是一类人,都只是玩玩而已。
江既明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挑了挑眉,瞬间将耗人心力的一切抛诸脑后,抬手回了条同样暧昧的消息。
“你没看错,十分钟后见。”
他没想过去定义这样的一段关系,因为他既没心力认真,也没资格认真。
就这样,当晚江既明想也没想便从晚点名的教室偷偷溜了出去,或许是破窗效应在突然自由的大学生身上更为显著,这一次的行动奠定了他接下来一个学期的上课基调:坚决发挥主观能动性,秉持签完到就跑,水课能溜则溜的原则,以最小的投入成本换取尽可能高的投资收益。
当然,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轮不到区区凡人,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只会出现在宪法里。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江既明可谓是连轴转,他根本没来得及欣赏不知何时已经沾染黄色的树叶,便已在不知不觉中套上了秋衣秋裤。
这天早晨没课,他腰前系着围裙,站在吧台后做着一杯抹茶拿铁,这是他新找到的打工的地方,是一家位于学校图书馆的咖啡店。
这是一家新开不久的私人咖啡馆,老板是去年从临大毕业的学长,听说这位学长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就是非典型的“风云人物”,课虽然挂了一堆,但是却热衷于拉着各种团队一起折腾创业项目,获得了琳琅满目的创新创业奖项,并且还创立了临大独有的咖啡品牌,在毕业那年跟校方谈好,将学校的图书馆作为始发地,开设第一家试点项目,而江既明有一次路过图书馆,正巧看见这家新装修好的咖啡店在招服务员,在面试过程中与同样“不学无术”的鬼精店长一拍即合、相见恨晚、臭味相投,因此便在此做起了兼职。
这天是周五,而且还连着假期,几乎全校的人都没什么课,除了考研的大冤种们每天在图书馆埋头苦学外,几乎没什么学生在这天来图书馆,因此咖啡店也跟着冷清了起来。
江既明看着空荡荡的桌椅,慢悠悠地端起那杯抹茶拿铁,用舌头卷了一口上面的奶盖,然后喝了一口底下的咖啡,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抵达了四肢百骸,让饱受秋风的身体瞬间回暖了起来。
他心想自己还从未有过如此空闲的时候,而且还是带薪偷闲,这种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
他靠在吧台边慢悠悠地品着,也不怕摄像头拍着,毫无边际地发着呆。
江既明平日里几乎没有时间去做“发呆”这项极为奢侈的动作,因此也没有机会去盘算上大学之后的一切。
但是他偏偏又非常喜欢发呆,或许是物以稀为贵,他珍惜每一次的发呆机会,几乎要在脑海中将自己不受边际影响的大脑各角落都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