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记忆渐渐模糊,只记得暖烘烘的风拨弄着头皮,特别舒服。
她似乎说了几句话,可具体讲了什么,并没有深刻的印象。
冯甜甜帮她吹干头发后,发现夏志琪已经低着头不吭声了。
他把她抱起来送到主卧,给她盖好被子,只听她喃喃道:“这是酒店吗?我们是去哪里看项目了?”
这家伙脑子里只有工作。
他弯腰小声道:“不在酒店,在自己家。”
她嘟囔道:“肯定是酒店,不然怎么会有服务生啊?别忘明天早上七点钟,我需要叫chuang服务。”
冯甜甜吓了一跳,忙说:“我不会叫。”
夏志琪翻过身背对着他,抱怨道:“怎么不会啊?七点钟打电话就行了啊。”
然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夏志琪第二天被她的闹钟喊醒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的晨曦。
她花了一秒钟思索自己在哪里,这才爬起来,卧室仅有她一个。
她又披上衣服走出主卧,仅在客厅单人沙发椅上找到些许躺过的痕迹。
说明冯甜甜在这里休息过,估计是怕她喝醉有什么不良反应才留下来。
她有点怅然,转身后才发现电视机遥控器下面压着一张纸。
上面用工整的笔迹写着落款为“冯甜甜”的《声明》,大意是夏志琪在丽都城购买的住宅乃是暂借冯甜甜证件,并非他本人出资,产权归出款人夏志琪所有。
纸上还摞了张很小的字条:本想晚上和你商量后再写,没想到你睡了,这样写行吗?不行的话我再重新写一张。
她正握着纸条发呆,大门响了几下,吴茜进来了。
夏志琪问:“你没出差啊?”
吴茜板着脸说:“回父母家里住了一宿,吵了一架又回来了,每次都这样,每次又都非让我回去不可,真不知道图什么。”
她刚进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家里有人来过?”夏志琪心虚地问:“你怎么知道?”
吴茜朝地上的男式拖鞋努了下嘴:“谢天谢地,没让你男人穿我的,我最恨不相干的男人碰我的拖鞋。”
夏志琪帮她把行李拖进来说:“放心吧。”
吴茜就像一只警犬,四下观察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大床派上用途了?”
夏志琪刚要回答,她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就随口一问,千万别对我说细节。”
夏志琪道:“没细节,我们各睡各屋。”
吴茜生气地问:“他睡我屋了?”
夏志琪连忙安抚:“没有,他睡客厅沙发。”
吴茜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玩什么清纯游戏?”
夏志琪百口莫辩:“真的,我好像洗完头,他帮我吹干了,然后我就爬上床,迷迷糊糊地还和他说了会儿话。”
吴茜这下来劲了:“哎吆,还有这么纯爱的故事?可你看上去怎么会有一种饱腹的疲惫感?”
夏志琪朝她丢了只抱枕:“胡扯!”
她把手里的字条递给她,说:“他留了张字条就走了。”
吴茜扫了一眼,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你出钱买房,还写了他的名字?我眼红了,我受到了伤害。”
她又弹了下那张纸,用一种狡黠的语气道:“恭喜你,他应该还是处男。”
这个弯转得太大了,夏志琪倒抽一口冷气:“从字体就能判断出来吗?”
吴茜解释说:“男人没有开窍以前可以做到守身如玉,一旦尝过滋味,基本就没可能忍得住。坐怀不乱真君子说的就是:处男。”
夏志琪被她的歪理邪说逗得咧开了嘴。
哪知吴茜还没说完,只见她煞有介事道:“你完全给他机会了,他却没抓住,你们又没定情。如果性别转换,你那就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渣男。”
夏志琪简直不知道要先反驳她哪一句了:“你这胳膊肘朝外拐!我怎么是渣男了?我就是不想把有限的精力分到恋爱上去。”
在她的潜意识中,爱情就是普男诱捕女人的武器,让人无心赚钱,委身于暗无天日的关系。
吴茜大笑:“越聪明的人越会权衡,他们算计自己、算计对方,算计来算计去,往往就算了。”
夏志琪不服:“我是那种喜欢算计的人吗?”吴茜反问:“你不是吗?”
见她默不作声,吴茜还以为她生气了,上去一把揽住她脖子道:“姐妹儿,25岁以上的男人既没有少年的纯真,又缺乏足够的成熟。而20岁左右的男孩,更符合多数女性对爱的想象——直率、冲动、真诚。冯甜甜恰恰处在这个年纪,劝你不要错过。”
“很有经验啊,小吴同志,”夏志琪非常钦佩。
吴茜认真地回答:“都是泣血经验,我工作以后接触过一些同龄人或稍大的男性,很难在他们身上再看到那种真诚和渴望了。”
她留下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便起身了。
夏志琪不由感慨道:“你真跟我妈一样!”
吴茜头也不回地说:“你妈才不会这么淳淳教导,只有我这个妈才会手把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