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越嚼着嘴里的黄瓜,对许瑞说:“你真能吃这么辣的吗?”
红油锅底里飘着数不清的辣椒段和花椒,厚厚的辣油浮在顶上,看着就很辣。
许瑞正在回消息,他撇了一眼锅底,说:“能吃。”
“吃了不会窜吗?”
项越又问。
……
许瑞终于舍得把手机放下,瞪了项越一眼:“吃饭的时候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吗?”
气氛不太融洽,项越也发觉自己刚才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怕自己再头脑一热说什么傻逼话惹许瑞生气,干脆低着头也开始玩手机,慢慢啃他手里那根快吃完的黄瓜。
肉很快就上来了。
座子上贴心地标着什么肉该涮几秒,项越看都没看一眼,端着盘肉一股脑全下进锅里,过了几十秒等肉熟了一起捞进盘子里,才开始下不好熟的牛丸。
辣锅和清汤锅各下了一盘。
他夹了一筷子肉沾了些麻酱,往嘴里狠狠塞了一的口。
好吃。
肉很嫩,口感比冻肉好不重知道多少倍。
许瑞则比他要斯文许多,用筷子从盘子里夹起一片薄薄的红肉放进辣锅里涮几秒,一片一片地慢慢吃。
项越几口吃完自己盘子里的肉,抬头看见许瑞正在一口一口涮肉吃。
雾气从锅里一股股往上冒,许瑞的嘴因为吃辣变得红艳艳的,脸也因为太热有些通红。
他同桌生得白,一点红都特别明显。
项越没忍住伸着筷子从辣油锅里捡了口许瑞下的生菜,下意识直接把一整片生菜塞进嘴里。
“草,”
一口下去,项越的脸瞬间被辣红了,他猛灌了口温水,斯哈着伸着舌头哈气。
“这么辣。”
许瑞说:“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我看你吃的这么轻松。”
项越赶紧又拿起一块儿哈密瓜塞嘴里,冰凉爽脆的口感把那股又辣又麻的感觉冲淡了几分。连吃两块儿,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他不再作妖,老老实实吃自己锅里的菜,盛出来的那碗汤也凉了,项越单手端着碗喝了一口,
“好喝!”
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许瑞,对他说:“我们下回还来吃。”
许瑞:“你还想着下回?先把这顿吃完吧。”
桌子上还有好几盘没吃完的肉,
“没说不吃啊。”
项越把最后两个牛丸盛出来:“我刚开始呢。”
一顿火锅吃了将近一个半小时,中间许瑞出去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回来项越还在吃。
项越其实有点撑了,一个多月没吃过火锅,他想这一口想了好几天,点菜点的有点多了。
但是他不想让许瑞看出来,海口都夸下了,不吃岂不是丢人。
左右无事,他也学着许瑞一口一口慢慢涮肉吃。直吃得肚子滚圆,才起身和许瑞离开。
“吃饱了?”
“嗯。”
项越把大衣挂在手臂间,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慢慢散步。
许瑞忍不住逗他,道:“几个月了?”
项越:“什么?”
许瑞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肚子:“肚子这么大,几个月了?”
“嘶!”
项越猛地退后一步,脸色比在店里那会儿还红:“你瞎说什么?”
许瑞笑着咬了口在店里顺出来的黄瓜:“你不是说想去玩吗,还走得动吗?”
“走得动!”
项越摸了摸自己鼓起来肚子,早知道不吃这么多了,腹肌都吃没了。
初春的暖阳晒得人懒洋洋的,他们没急着叫车,在路上漫无目的得走着。
小城市的市中心很老了,除了两个大型商场外几乎都是很久以前的老建筑,车子歪歪扭扭地在路边上乱停乱放也没人管。
马路本来就不宽,又被这些车子挡着不少路,时不时就要堵上一阵。
项越套上大衣,一连打了三个哈欠。
果然,人一吃饱饭就困。
他问许瑞:“咱们去哪啊?”
“有个公园能逛。”许瑞也把外套拉链拉上,“从这儿坐3路公交车,坐个四五站左右下车,换18路或者27路,直接在如意湖公园下车。”
“什么意思?”项越歪着头看他,“你不去?”
许瑞:“我下午还有事儿要忙,你自己去吧。”
“那我也不去了,我跟你一起回去。”
项越说。
“我没打算回家,”许瑞把手插进兜里,“我们这儿小地方也没什么好逛的,就一个公园能玩,去看看也好。”
项越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仔细想想许瑞确实从头到尾没说过要跟他一起去。
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落,许瑞看他一眼,知道这人是情绪又上来了。
许瑞都习惯了。
他放软了态度哄了小学生几句,说等下次有空还陪项越出来吃火锅,他请客。
项越依旧撇着嘴,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注意安全。”
“嗯,”
许瑞说:“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