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群里时不时有类似的讨论。甚至连隔壁宿舍的同学都来问她:怎么最近如此吃香,追她的男人都那么“优质”?
这问话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但范思雨听了脸杀红了一天。
最后无奈到打了个电话给贺旻。让她管管她的跑车和前男友。
“啊?那个神经病。”贺旻在电话里骂了一声。周围还是呼呼的风声。
范思雨问她到底在哪。
“我在内蒙古自驾游。疗情伤中~”贺旻说得轻快,听不出有多少情伤。“我让我哥来把他轰走吧。”
范思雨听了差点掉了手机。她只告诉贺旻那人老是来堵她,并没有提及抱着玫瑰花站楼下做“望妻崖”。
“那怎么办啊?”贺旻听到范思雨不让贺晙去,有点为难。“那神经病那么大高个,我怕他打我。”想起酒吧后巷里的一幕,砸碎啤酒瓶的惊心动魄,贺旻还历历在目。
范思雨问她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尤其是拿了她的学生证,上面有进门卡,可以随意出入H大。
“得咧。交给我吧。”
贺旻和贺晙真不愧是两兄妹,说话如出一辙,都是不由分说没商量。她信誓旦旦说会完美解决,其实就是通知贺晙来给她擦屁|股。
范思雨听完立即正襟危坐,时刻准备着可能会碰上贺晙。
她不知碰上后要说些什么话,露些什么表情。
惶惶了两天后,那个手捧玫瑰花的男人依旧在宿舍楼下伫立。同时也没有见到她的前男友出现。
范思雨想着也不能坐以待毙。联系了张若彤,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狠狠拒绝一次就行了。”
“那人拿着我的学生证到处使。”范思雨发现最近饭卡里冲充了很多钱。她还没来得及去查付款来源。不过想来就是这个奶奶灰搞的。此人衣着不凡,每次蹲守的时候拿的玫瑰花很大束,看起来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再加上是贺旻的前男友,八成也是个富二代。
电话里的张若彤啧啧了几声。笑范思雨每个追她的人都那么有钱。
“我都烦死了,你还笑话我!”范思雨骂了一句。听筒里的人说知道了,她找个人赶走他。
挂了电话不久,张若彤就发了一个微信名片,也是同校的。
——这是我前男友,你应该见过的。我委托他了。如果奶奶灰来烦你,你就联系他。
范思雨加了这人,并备注:张前男。
她发现自己对“前男友”三个字有点反胃了,只好备注了个缩写。
和这人聊了一通,告知了奶奶灰的特征。范思雨想起这位张若彤的前男友确实可以完成任务。他是张若彤的学弟,雕塑系的,力大无穷,而且脸曾伤过,一条显眼的疤痕横跨左右两颊。此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疤痕上装饰了不少花纹。总之一看就不好惹。
范思雨聊完后,觉得有点太夸张了。这两人相碰,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帮你以后,记得在彤姐面前美言几句哦,姐姐。
范思雨心想:解决了一定给你美颜,把脸上的刀疤都给美了。
答应他后。暗忖他还对张若彤念念不忘——这分手都两年了。
她本不想介入一些感情官司,现在反而惹上了一身骚。
叹了几声气,翻开书看。一个字都入不了眼。
-
意外平静地过完了十二月,进入了期末考试月。
自和疤脸男聊过后,“奶奶灰”消失了几天。范思雨也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中。这个学期发生太多事,她有几门课落了些。想要拿奖学金,必须要好好复习一番。
这天去图书馆看完书,打算去附近的食堂吃饭。同学一个电话过来,让她快来宿舍楼附近的食堂。她多问几句,同学只不说,让她快来,说有节目看。
H大的包容度很高,经常有一些活动举办。不过在食堂办演唱会倒是第一次见。
同学是上次一起去过酒吧的,听说上回酒吧邀请的歌手来驻唱。范思雨一听就感觉不妙,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流冲进了食堂里。
舞台很简陋,就一块几米见方的红布,上面一个鼓手和贝斯手已经准备完毕。
“奶奶灰”跳到主唱位置的时候,范思雨无力地闭上了眼。
她原本想溜走。主唱已经眼尖地看到她。模仿夜礼服假面,朝她的位置扔了一朵玫瑰。人群一阵欢呼。有几个认识范思雨的,自发地远离她,围成了一个圈。
她自觉像被“射灯”罩住了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了此生最痛苦的一段“表演”。
“救命”。她连标点符号都来不及打,发了定位给疤脸男。而后几次想跑,都被人群拱着更往前了一步。
“我去过内蒙古,
想找回我的挚爱,
但她说恨我?
我只好来找范思雨。
噢!范思雨!我爱你!~”
奶奶灰唱得异常深情,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的挚爱是范思雨。
学生们听得起劲,大部分人拿出手机拍下来,更有甚者还往红毯上丢硬币许愿考试通过。
这首深情曲目还没唱完,疤脸男已带着两人,手拿雕刻锤和金属冲,风风火火地从一侧门进来,金属冲像飞镖一样砸向了架子鼓的大鼓正中。
一声巨响。
人群有人尖叫,然后一哄而散。范思雨也趁着这阵骚乱跑出食堂。
这会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只好先回宿舍。
她到楼下,手机上就收到不少微信,有同学已经录了视频发朋友圈。小组群里也发了几条歌曲视频。
“还别说,挺好听的。”微信里有人回。
“奶奶灰”还因此收获了一些粉丝。
范思雨看到一半就关了手机,摇摇头。这场骚乱不知怎么收拾。明天被查问一番是必不可少。
她拿出钥匙,开了宿舍门。
出门时没拉开窗帘,房间里有些黯淡。
刚刚震耳的摇滚音又响起。范思雨听到有人拿着手机在播放。
她眯了眯眼,就着房间窗帘漏进来的光。看到面前站着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
“离了我,你的身边变得很拥挤啊。”贺晙这次带回了修好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目划了过来。
如审视般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