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容术!
她自小流离失所,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连同着奇闻轶事也听说了不少。
这哪是什么柳青青的冤魂索命,分明是有人借易容术伪装,在背后搞鬼。
祝明月佯装惊恐万分,脚步慌乱地连连后退,目光却在 “柳青青” 身上来回打量起来。细看之下,破绽愈发明显。
柳青青身形娇小玲珑,走路时如弱柳扶风。而眼前这位 “柳青青”,举手投足间干脆利落,必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
不过,七分相似已是难得,能将易容术施展到这般以假乱真的地步,此人也绝对是个高手。
祝明月心中瞬间有了底,当下就反应过来,口中发出害怕的惊呼:“救命啊!你不要过来!我还不想死!”
她一边夸张地哭天抢地,一边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动脚步,一点点地朝着 “柳青青” 靠近。
而 “柳青青”似乎被她这惊恐模样所鼓舞,愈发卖力地表演起来,嘴里还发出凄惨的叫声:“祝明月,拿命来!”
就在 “柳青青” 再度张牙舞爪地扑来的瞬间,祝明月瞅准时机,猛地侧身一闪,同时伸出右手,朝着 “柳青青” 的脸抓去。
“柳青青” 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祝明月指尖发力,用力一扯,只听“嘶啦” 一声,一张薄如蝉翼、绘制得极为逼真的面皮被扯了下来,露出了那张熟悉却失神的脸。
“抓到你了。”她轻声说。
“哟。” 面皮底下的女子愣了一瞬,随即朗声笑了起来,“比我想象得聪明。”
方潋晴弯了弯眉眼,淬了毒的眼神在祝明月脸上肆意打量,像是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了上来。
祝明月皱眉道:“方潋晴,柳氏已逝。你为何要扮作她吓唬我?”
方潋晴耸耸肩,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味的笑:“为什么?没为什么。不过是看你们这些宫里头的贵人不顺眼,想给你找点不痛快罢了。”
“你们不痛快,我就痛快了。”她扬起下巴,眉眼愈发张狂。
“你是三岁小孩吗?玩这些把戏?”祝明月道,“御林围场之时,你便指使马匹谋害我与皇上,如今又想故技重施。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问题一个个抛出来,可眼前人就跟冥顽不灵一般,晃悠来晃悠去。
她双手抱胸,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一切不过是意外罢了。怎么,如今你想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你有证据吗?”
祝明月瞬间语塞,一时竟是有些哑口无言。
的确,现场的证据早已被销毁得一干二净。正如方潋晴此前所言,自己着实拿她毫无办法。
仅凭方潋晴一人,是绝对做不到这些的。是谁纵容她做这些事的、又是谁帮她做这些事的?
“你空口无凭,就想定我的罪?”方潋晴见她沉默不语,更是愈发得意。
说罢,她走向前几步,凑到祝明月耳边,一字一句,语气轻慢:“就、凭、你?”
温热的气息凑在耳边,让人气得发颤。
“是吗?那本宫的话,可算证据?”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上官绫从关雎宫中走出,月色给她更添几分凛然。
方潋晴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僵住,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着上官绫,自己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些。祝明月赶忙福身行礼,温言道:“参见瑛妃娘娘。”
上官绫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而她却望向不远处的方潋晴,语气冰冷:“本宫恰好路过于此,方才你们的对话,可是一字不落的都听进耳中。”
“方答应,御林围场之事,本宫虽未曾亲眼所见。但你今日胆大包天,扮做已逝的柳氏,意图吓唬辰嫔,这等荒唐又恶劣的行径,本宫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她面色如霜。
瑛妃不愧是出自将门,气场可谓是数一数二,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方潋晴面上显然有些薄怒,她向来不服管教。此时却只好咬着下唇,面色无辜:“瑛妃娘娘,臣妾只是跟辰嫔姐姐开个玩笑,绝无恶意。”
上官绫冷哼一声:“玩笑?冒充已逝妃嫔的面容装神弄鬼,搅得人心惶惶,这是一句玩笑就能打发过去的?”
“娘娘,臣妾今日实在是被吓得不轻,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此事太过蹊跷,臣妾惶恐,恳请娘娘做主。”
说完,祝明月身子一晃,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惊恐之色,眼中含泪,声音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