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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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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成人形的狐狸身着一袭白色素衣长裙,在阳光下隐隐透出姣好的身形,走路时摇曳的裙摆飘来阵阵桃花的香气。她头上并没有宝石和珠翠的装饰,只一根璞玉细钗缠绕着几缕青丝盘成一个简洁的发髻,纤细的手指上拎着一壶琼浆向院内走去,微风扬起她额前的几缕发丝,一张精致的教科书版狐狸精脸映入眼前。

“喂,杂毛鸡,快把这个拿去给我酿酒。”

这么美好的一幅画面,这么美丽的一位女子,就这么一张嘴,让人大跌眼镜。

“你再叫我杂毛鸡,我就砸了你的酒坛子,你这个臭狐狸……”

院内冲出一个彩衣女子,与狐狸的素雅不同,这女子一袭绯红长裙,墨色交襟之上绣有金色符文,盘起的发髻之上插着一支夸张的凤尾祥云笄显得十分贵气,再加上妩媚的长相,怎么看也跟杂毛鸡这个称谓不太沾边。

这女子气鼓鼓的走来,一把抢过琼浆,又推了狐狸一把,转头朝着林子里走去,上好的桃花酿得去采集最新鲜的含苞花蕊制成,趁着还没到正午,花苞还没全开,挑挑捡捡也是够酿一壶的。

狐狸看着杂毛鸡的背影,顽皮的一笑,又跑回山里去吸收精气修炼去了,毕竟母亲的教诲像魔咒般每天萦绕在耳边:考公考公考公……考公!

狐狸褪去人形走到幻池旁的玉石床上慵懒地趴了下来,爪子随意的搭进了幻池中荡来荡去,激起片片水花。

万万年来,每当九尾狐修仙失败身陨,其灵根内丹都会回到这青丘,融化在这幻池水中,池水不仅滋养着这青丘山各种仙草仙果,也是整座山灵力的来源,平日都有结界守护,想要修炼的动植物们常在满月结界薄弱之时靠近幻池,但凡可以舔上一口池水,都能助他们增长百年灵力。

幻池自远古时期就已存在,每一任帝姬都不知道它的来历,但却也不会像其他小夭被结界所挡,所以幻池也就成了狐狸们的私有物,只是这池水无法带出,每次狐狸想把池水装进葫芦里带给杂毛鸡去酿酒,一出结界都会变成空葫芦,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再挣扎,转过头改成了惦记玉虚宫的琼浆。

傍晚玉石不再温热,狐狸也就起身准备回小院去休息了,每每到了大晴天,幻池前的玉石床都会吸收满阳气,狐狸躺在上面暖暖和和睡上一天,到了晚上灵气也就吸饱了,甚是自在。

万万年来,狐狸就这样每天重复着一样的行程,一日又一日。

直到那小童到了约定日,拎着琼浆又来了青丘。

狐狸依旧靠近嗅了嗅,确定了琼浆的味道。尾巴一扫,把仙草交了出去。这对于狐狸来说是庄稳赚不赔的买卖,因为这青丘山最不缺的就是仙草。

“那以后我就每三日来送一次琼浆,狐狸大人可要把仙草备好。”

小童看起来不过十几岁,说话间却有一股子商人老油条的味道。

“成交。”

狐狸答应的倒也爽快,毕竟她每日在这山里也觉得寂寥,能有点期盼,倒也觉得有趣。

仙草交换琼浆,两人都拎着满意的物品离开,却没见远处的林子里多了一抹绯红。

“哟,臭狐狸,那个小家伙是谁?”

“对我还要保密?那小东西白白胖胖,看起来味道不错!”

杂毛鸡见狐狸不搭理她,只得威胁要把他吃掉。

“一个玉虚宫的小道士罢了,你莫要伤他,他还要给我偷琼浆的。”

狐狸望着小童远走的背影,敷衍的说了几句,把琼浆丢给杂毛鸡,独自往幻池修炼去了。

就这样小童来青丘的次数越来越多,慢慢两人也变得熟络起来。每次小童来了都会坐在石阶下,和狐狸絮絮叨叨聊上一会儿再回去,给狐狸讲讲他今日擦了几张桌子椅子,又偷看师兄们练武学了几个新法术,给狐狸讲着他的梦想,憧憬着自己能像师傅那般除魔卫道。而狐狸每次只是静静听着,偶尔扬起尾巴,像是在表示赞同。

杂毛鸡每次都是远远的看着二人的身影,阳光下,山涧里,石阶上,一人一狐,画面却也和谐美好。

日子一久,林里的小妖们也见怪不怪,起初还有小妖警惕性的盯着小童,一来二去在小妖们的口口相传中,那小童有了新的绰号:九尾狐大人的童养夫。

每次小童一踏进山脚,小妖小狐们便嘻嘻哈哈坏笑着,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部悠长的偶像剧,他们在里面磕CP。甚至还有小妖会在小童迈入青丘的那一刻,恭敬的喊一声小驸马,小童起初又气又恼,总会挥舞着小树枝追着它们跑,可后来不知道怎么也没再计较,再遇到此类状况,都是点头回应。

山里的花儿开了又败,败了又复开,曾经胖憨憨的小童,也长成了英姿飒爽的少年郎,阳光下桃林中,微风吹落的花瓣,轻扫过少年的眉心,似乎让远远看着的狐狸心里萌生出异样的情愫。

“8年了狐狸,再有一年,师傅就要出关了。到时候我就不能常来看你了,所以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

少年欲言又止,望着狐狸。而狐狸也疑惑的望着他。

“8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此言一出,脸色急剧泛红一直蔓延到脖梗,羞的他别过脸去。

狐狸并非不想告诉少年自己的名字,只是那怀揣正道除魔梦的少年还不知道,他眼前的正是玉虚宫终其一生都想降服的上古大妖九尾,九尾狐一族的狐心乃至灵之物,加之青丘这只帝姬万万年来日夜有幻池水滋养,若是狐心炼丹,哪怕是凡人吃下,都可一步登天得道,若是让玉虚宫那位知道狐狸动了凡心有了软肋,不知道要设计什么阴损招数将她捕获,这是狐狸的母亲也就是上一任青丘帝姬陨落前一遍遍嘱咐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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