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意思就是,当内心平静时,人不会被外界的干扰所动摇,而当内心动摇时,就会产生痛楚。
这么一通下来,我方寸大乱。原本,我以为暂时承担债务是梁南道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不拍电影了是梁南道跳出舒适圈的尝试,但是郑华静的话却推翻了我自以为完美的逻辑闭环。
我可谓是心乱如麻,但表面上还得做出平淡如水的模样。我联系了曾奋,问他:“喂,还合作不?”
曾奋装模作样地拖长了声音,带着几分夸张的惊讶:“哎哟,你到底去哪了,我真的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只能自己先回来了!”
我说:“小爷我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嘞,算是全胳膊全腿地回来了,现在被捞来剧组干幕后啊,日子还不错。”
曾奋语气里透着几分调侃:“这么好,也好,我替你高兴。什么剧组啊?”
“程章颂的。”我说,“有个大瓜,来不来蹲?”
曾奋这个老滑头,先是“啧”了一声,我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他那副精明的模样。他说:“那得看看瓜有多大......要是芝麻似的不够塞牙缝,我连路费都不够付呢?”
我简单地描述了那天在电梯里看到的场景,曾奋的声音瞬间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有些颤抖:“来啊,怎么不来?没想到谢朝阳哥还惦记着我呢?”
“那是必然的。”我笑道,“后天等你,怎么样?对了,我们当初一起拍的视频内容,也顺便发一份给我。”
“你想干什么?”曾奋立刻警惕起来,“你该不会要一份东西俩用,卖给其它狗仔队吧?”
“那倒不是,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做不来。”我一本正经地说,“那天,他的助理就已经发现我知道他偷偷用行李箱送人进来的事情,所以他以后做事肯定会更小心,说不定,他之后就不敢再点外卖了,那我们这个瓜要怎么吃到?”
“哦,那这和你要储存卡有什么关联?”
“当然有关联了啊!”我说,“我假装要与小桃为伍,对他说,‘虽然我拿到了程章颂的黑料,但我决定不把它往外传,我和你是一条心,你要怎么运行李箱就怎么运,我给你打掩护,我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以后遇到什么工作机会多想着我一点’。”
“妙啊!舍小换大,真有你的!”曾奋赞赏道,“就这样啊,后天,后天见!”
接下来,事情的走向就变得有趣起来了。曾奋如约而至,却不见我的踪影。他打电话给我,颇为不满地道:“嘿,你个龟孙儿,人到底在哪呢?”
我耐心地道:“哥们儿,你先别急着骂我啊。是这样,我昨晚又遇到了一次程章颂点外卖,所以先顺手帮你录下来了。我现在在剧组值夜班,不好出面,我把那个装有视频的存储卡放在横店厕所一楼最里间的水管后面,你去摸一下,用胶布粘着呢。”
“嘿,真有你的,居然这么快就拿到手了?”曾奋兴奋极了,“你先别挂啊,我找一下厕所......”
我静静地等待着,听到曾奋沉重的脚步声,又听到他拉厕所门的声音。
“我说你啊,怎么粘的这么严实?”曾奋兴奋地嘟囔着,肥手奋力地扣着水管背后,“没必要啊,没必要。”
“是吗?”我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拳头蓄力,用棍子狠狠地朝那个刚补上的水管窟窿狠狠插了下去!
曾奋道:“我拿到了-----卧槽!呜.....咕噜....”
我冷笑一声,将棍子丢到二楼厕所的墙角,细细用洗手液冲了冲手。我用肩膀与耳朵夹着手机,关切地问:“怎么了?水管爆了?”
“卧槽,何止啊?”曾奋干呕着,“不管了,我先挂了,储存卡到手了!妈的,这小玩意害我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