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是从和蔼那里学来的。它是真的濒死,自己是主动濒死。
被人打伤,他得疼。在明严面前,他得委屈。妄想用美色迷惑明严,水西清楚,她或多或少会吃这一套。
“对不起。”水西顶着一张被鲜血增添了几分别样风情的俊脸假扮柔弱,预想到明严对他手下留情。就算是告白被拒,那也并不代表着对他的爱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以为是这样的,应付明严他手到擒来。
然而他预料失误了。明严举起那把铁马观花,狠狠地砸在他的肩头,在他痛苦倒下的时候紧接着又一击,正中后心。
“背叛我的下场不仅如此,水西,你还好吗?我知道你不疼的,只是这么下去,一次又一次的,你肯定会死。”
她说。
这不是明严。
水西将那每一次击打给身体造成的伤害表现得淋漓尽致。但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不可能是明严之后,他露出了警戒、威胁的眼神。
明严在得意的笑,把玩着她的铁马观花。
水西感觉被打的地方开始湿润,伸手一摸,满手是血。铁马观花看似一把扇子,落下的时候却伸出了电锯一样的齿。
如果伤到了真人,他不会如此后知后觉。如果是真正的人,受了这样的伤,应该已经躺在地上等死了。水西起先没有意识到铁马观花的威力,所以才如此镇定。现在,他也没有必要伪装了。
他站起来,由仰视转变为俯视,由低位转变为高位,眼里的浅显威胁完全变成了要把对方吞得渣都不剩的势在必得。
明严也丝毫不怵,手里的铁马观花挽了一个花,架在自己脖子上,看到猖狂的水西立时顿住,气势散去大半,不无得意道,“我们水西也有下不去手的时候?刚刚你不是想杀我吗?怎么?害怕了?”
“少主,你想要什么?”水西不愿意同这个恶劣的人多话。好不容易作出决定,了结这一切,他担心自己赢不了曾经的主人。对他的憎恨又使得水西坏心思的补上一句,“你已经死了很多年,还想要什么?”
“跪下。”明严的目光里出现了少主的眼神。
水西乖顺下跪。镇宅兽跪主人,闻所未闻,只有他的这位少主需要从他的屈服之中获得自尊心和满足感。
“看来惠家人,比不上我的安全重要啊哈哈……”明严大笑,“水西,既然喜欢我,为什么拒绝我?”
明严又陡然变了一个人,恢复了她以前的良善气质,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水西所期待的怜惜。她弯腰,盯着水西受伤的脸部慢慢靠近,柔软的指尖轻轻抚摸那里,撩得水西意乱情迷。
“你又在装什么?你也能露出这副表情吗?你也会像人一样情动吗?”
她有时候像明严,有时候又像是少主,水西竟然无法判断。
“老板,想要试试吗?”水西抓住铁马观花,明严也不放手,像是要和他抢夺这支武器似的,明严便被水西拉的更近。他一用力,明严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但又因为这人是水西,她没有反抗,等着看对方想要做什么。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感觉吗?”水西的目光转移到明严的唇上,给她机会,等着她抉择。“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想再来一次。老板,如果你不害怕我的话,我也不想像一个好人替你顾虑那么多,准备好了吗?可以吗?”
一通话说完,明严仍然没有逃脱他的怀抱。她盯着他的眼睛,从中窥到了水西释放出来的某些信息。
他的眼睛变成了绿色。黑色的雾影四处流动,她看到两只石头做的镇宅兽在雨夜里蹲在云生殿的门口,台阶之上站着三个人,一个老头,两个面容相似的年轻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电闪雷鸣之下,风云变幻,台上的人不断变化,水西从石像中走出,一直陪伴在台上那人左右。水西长大嘴巴,吞噬空中一个个恶灵,所有的黑暗汇集于他的那一双绿色的眼睛。明严再次看清了他的那张凶巴巴的脸。
对了,台上的最后一个人,是惠子逢。明严意识到,为什么水西是惠子逢的狗腿子?他仍然是惠家的守护者,几千年来,一直没有变过。
明严陡然接受这些信息,思绪正在混乱之中,又听到水西在问,“老板,准备好了吗?想要接受这样的我吗?”
水西克制着自己等待明严的回答,明严向他靠近一些,水西立刻扑了过来,成为了确认感情的主导者,疯狂的索取她的爱意。
意乱情迷之中,水西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盯着那把铁马观花。现在,他确定了一件事情:少主的恶灵没有寄生于明严的身体,而是这把属于少主的武器。一把铁马观花影响了明严的神智。
他确实没有什么感情。如此充满爱意的亲吻,也不过是一种冷冰冰的模仿。但是,他不愿意明严受到伤害,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