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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升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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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猜即中,同楚王妃所怀疑的相差无二。

“段姑姑,尚不论你的心思细腻、猜测敏感,只谈你的大胆,着实非同一般。”室中静默无声,片刻后,只闻楚王妃一点轻笑。

“王妃所问,奴婢怎敢以假话诓骗,如果惹了王妃不快,都怪奴婢笨嘴拙舌。”段姑姑听其语气,既知自己成功过了这关,却不起身。

“我何曾不快,起来吧。”楚王妃示意碧荷扶起她,“往后你若是再有事禀报,直接去寻春桃,不必再费力层层传话。”

“奴婢谢王妃赏识。”她这才彻底松缓了气息。

书房中一改静默,春桃打起帘栊命人开门,门扉大敞。

“这是我手抄的佛经,给那姐妹俩拿去吧。”楚王妃微微朗声,“奴婢属贱籍不假,可奴婢也是人,为人子女,替亡父悲伤,实乃人之常情。我岂能像旁人那般,真拘着她们,只顾不叫丧事挡了主子们的福运。”

她双手合十,神情虔诚:“修佛讲究自在,是为顺其自然,禁忌强求,大王洪福齐天,我们王府跟着受福气保佑,不惧什么怪力乱神的说法。”

段姑姑又深深一拜:“王妃所言甚是,奴婢代阿蕙阿薇叩谢。”

“您命春桃找的人已找全了,不出两天,事就能办成。”段姑姑走后,碧荷给楚王妃添茶,端上食盒。

食盒中是些点心小菜。

“不错,恰好两日后是休沐,大王会回府,你去请大王过来。”楚王妃执起银筷夹了一块糖酥饼,尝了两口。

糕点想起酥,必用猪油,这可犯了清规戒律。

但楚王妃仿若不知,如常吃着。

碧荷了然:“王妃想求助大王。”

“此事,我确实急功近利了。”楚王妃以清茶压下甜腻,平日里无欲无求的眼眸自深处翻涌着炙热,仿佛即将迸溅出星火,“碧荷,你记不记得幼时娘亲带我去打猎,我调皮,和哥哥走散了,冬日寒冷,冻得双手通红痒痛,你用火石点燃树枝堆给我生火取暖,极其艰辛,我瑟瑟发抖地坐在一旁,望着渐渐起了光亮的火堆,渴望温暖,只觉真难捱啊。”

如今,她一想到陛下身体不虞,驾崩后,自己将随大王进宫,那种蚀骨的痒意,便又从身子中冒了出来。

陛下偏爱先豫王而打压大王,她即便嫁给嫡出的皇子,等了许多年,也没能像娘亲期望的那般做太子妃,随夫君入主东宫。

可她不需要当太子妃了。

往前跨一步,直接跃上皇后之位。

“记得,后来大王被长公主求助来寻您,和您就此定情。”碧荷见她对糖酥饼兴致缺缺,把别的小菜摆近些,其中不乏酱牛肉、炙河虾之类的肉食。

楚王妃的笑意真上三分,摇摇头,鬓边的鸢鸟步摇随之轻晃,好似振翅欲飞:“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等待,我就算再等不及,也要努力等下去。”

两日后。

“我和阿薇升二等,真的假的?”沈蕙嘴巴张得大,一口能塞俩包子,她使劲掐自己两下,怕是大清早没睡醒做美梦。

二等婢女的月钱足有五百文,所能领的头油、绢花、脂粉、布匹也比三等多,用不完拿到府外卖了,亦是稳赚不赔。

“此乃大王亲自下的令。”段姑姑看不惯,拍拍她脸颊,“合上嘴,成何体统。外面都传长安城外有匪患劫财,楚王府的管事不幸遇难,留下一双孤女,幸而王妃仁慈,赐下不少银两,更没拘束孤女们替父悲痛,言福泽深厚之人福气自在,不惧怪力乱神的说法,得京中人人称赞。如此,大王为表赞同王妃,破例升任你们。”

沈蕙“芜湖”惊叫半声,情不自禁地搂住段姑姑的胳膊:“段姑姑,我开心得要昏过去了。”

“没出息。”段姑姑不习惯旁人的亲近,想抽离手臂,结果试了两下不得挣脱,无语凝噎,只得放弃,任她抱着。

“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升了二等,手里又有这么多银子,我做梦都笑呢。”沈蕙登时财迷心窍,眼睛弯若早饭刚吃过的鸭肉月牙煎饺,“现今,留我手里的是六两碎银子外加四千文的铜钱,存在姑姑那的有五十两,以后我顿顿要吃肉。”

昨晚青儿又来一次,给姐妹俩各十一两,整的二十两是三郎君赏的,许娘子算着她们这次的钱出来个零头,就掏出二两银子给填上了。

总共数起来,既是平分了四十八两的烧埋银子、七十两的主子赏银、二两许娘子添的钱。

钱一多,但许娘子还是不准外甥女们都拿,怕沈蕙大手大脚全吃喝了,担心沈薇被人哄骗,只从中再取六两银锭挨个剪了做半两的碎银子,余下的照旧存好。

“沈蕙,去练字。”段姑姑听不下去,举起书卷敲她发顶。

“错了错了,马上走。”沈蕙摆下点心就跑,,“姑姑,这是我给您从膳房拿的点心,都是甜咸口的。”

她观察过,上次给段姑姑的点心里,糖糕一口没碰,馅心微咸的菊花酥却被吃个干净。

“回来。”段姑姑恨铁不成钢,“你且上进些吧,几十两对如今的你来说不少,往后可不一定,将钱存好,少充阔气。”

沈蕙捧起一碟点心:“可姑姑您喜欢吃啊,喜欢就值得。”

段姑姑凝望沈蕙眼中的真诚,神情复杂,心软了,申饬的话消失个无影无踪,只叹一声气:“口腹之欲,最当节制。”

点心当然好吃,可每每忍不住吃时,她总能想起从前做小宫女,稍多咽下半口饭,负责教养她们的女史便动辄训斥罚跪。

久而久之,她总觉得吃饭痛苦,饿而不敢吃,抬起筷子,便开始心惊胆战。

“那活着也太没意思了,反正做人总有死的一天,只要没作奸犯科,趁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享受,又不丢人。”沈蕙不解。

“满嘴歪理。”段姑姑心软归心软,可着实想命人将她叉出去,把一卷书又卷紧些,这般打得顺手。

沈蕙见状,抱头逃窜:“我走了我走了,您切莫动气。”

“真是……”段姑姑丢开书,揉揉眉骨。

算了。

岁数小,恰如春日野草,任凭野火连天,都烧不尽那股子生气。

总不能她被烧成一股灰了,便怨恨其余生生不息的小草,施以严苛、痛苦与死板,徒留恐惧。

段姑姑拿起塞了火腿丁的酥卷咬一口,咸津津的,是她爱吃的味道,又尝尝栗子饼,甜咸适中,馅里掺了胡麻,咬开后油香四溢。

她脑海里升起个从前的她会认为十分荒唐的念头。

沈蕙需要她做老师,时时教导;她亦离不开这样一个活泼真诚的徒弟,以真心消融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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