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呢!”程菁媛不可置信,“那你天天跟着彭师兄怎么说?”
荣冉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彭师兄挡在他面前解释:“荣师弟性子就是这样的,我和他走一起是他脚受伤了不方便,学妹你说话不要太难听了。”
“我还以为他伤到脑子了呢!”程菁媛说话丝毫不客气,毕竟她是敢一个人和好几个大她很多的异性对峙的人,“腿受伤了还来干嘛,好好在酒店歇着不行吗?”
一通吼怼得彭师兄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国画师姐拍拍她的肩,提起被她放在地上的满满一袋食材,“不气了,谈师弟这边快忙完了,我们先去把食材准备好,他们一会直接过来吃。”
程菁媛嗯了声,被国画师姐揽着肩膀朝草坪走,临行前还不忘骂一句傻逼,剩下六个男生面面相觑。
严格来说只有三个,谈晚谧自始至终没把目光放到荣冉身上过,温昼倒是看过去了,但他看的是彭师兄,苗南渡事不关己,主打一个谁也不关心,只有江见月,吃瓜似的看着两人。
“走了。”谈晚谧握着温昼的手敲了看戏的江见月一下,“带上你的西出去吃东西。”
苗南渡象征性挣扎了一下,“苗南渡。”
“对不起。”谈晚谧认真地说:“江见月叫了太久,我又忘了。”
罪魁祸首笑着跑远了。
说是野餐,但经历了不久前的那一出,围坐在一起气氛难免有点尴尬,国画师姐眼珠一转拍了下手,“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接受惩罚。”
“什么游戏?”江见月第一个举手赞成。
“比大小。”国画师姐张罗着重新建了个群,“那个晚谧,你把小温拉进来一下。”
“没买实体骰子,只能用电子版的代替一下了。”她站起来数了下人头,“我们一共八个人,每个人在群里掷一次骰子,点数最低的接受惩罚,媛媛——”
程菁媛把刚搜索出来的界面截图发到群里。
“这里一共有二十个惩罚,按序号编成1到20,但现在只能看到序号,受到惩罚的人选一个,由媛媛揭示序号后的内容,那个人照做,怎么样?”
“我没意见。”江见月第一个表态,其余人也默许了这个游戏规则。
“那开始了——”师姐喊了“三二一”,群里的人同时掷出骰子。
苗南渡第一个中招,掷到了一点,他看了一眼笑得很开心的江见月,面不改色说:“我选12号。”
“吃一口柠檬,然后做出陶醉的表情说:‘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国画师姐大声念出12号后面的内容。
“这里有柠檬!”江见月笑嘻嘻地举着一个对半切开的柠檬说。
苗南渡接过来一口吃掉,勉强控制住有点抽搐的表情,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笑:“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东西。有一点我……呃……想问,这个惩罚……嘶……我做过了其他人还要做吗?”
“不了哦。”国画师姐面带微笑,“这些问题都是一次性的。”
苗南渡比了个大拇指,“希望后面的惩罚比这个更厉害。”
第二轮游戏开始,苗南渡再次成为幸运儿,头疼地选了9号。
“随机拨打一个电话,给对方讲一个笑话。”国画师姐憋着笑念出惩罚内容。
因为苗南渡太倒霉,国画师姐特许他暂停一局去打电话,其他人接着玩。
第三局温昼接了苗南渡的盘,掷了个一点出来。
“我选11。”温昼左手拿手机,右手撑在谈晚谧身上,触到肩膀的头发被风一吹扬起来。
“把自己的头发扎成最奇怪的造型,并保持到游戏结束。”
“什么发型比较奇怪?”温昼看着她问。
国画师姐沉默了一会,撸下手腕上的花皮筋,“要不你让谈师弟给你扎一个?”
很快,她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恨不得在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扇死自己。
扎一个奇怪的发型,没问题,但她为什么要叫谈晚谧扎?这不是纯纯虐单身狗吗?
谈晚谧动作很熟练,很快把温昼的头发扎成了一个小揪揪,不过不是在后颈,而是在右边头顶。学姐给的是发绳,多出来的两节飘带垂到了他耳边,不仅不奇怪还有点可爱。
“过!”学姐迫不及待开始第四轮游戏,这一次幸运的指针转向了荣冉。
“我选5号。”他放下手机,抱着膝盖乖乖坐在草坪上,因为长相偏幼让人有点心软。
“向在场的一位异性撒娇,让对方答应帮自己做一件小事。”
荣冉第一时间面向国画师姐,眼尾红红的,鼻尖一吸一吸,“学姐,我有点喜欢温昼手上的手链,你能不能让他借给我戴一下,游戏结束我就还给他。”
温昼和谈晚谧同时抬眼看过去,加上江见月,三双眼睛传递出的情绪出奇地一致。
“不行。”谈晚谧直接拒绝。
江见月也接话:“你喜欢自己买一个不就行了,看别人的干嘛?”
国画师姐面露难色,最后主动接受惩罚,“我没做到,所以要选一个惩罚,我选6号,媛媛念一下内容。”
“蒙上眼睛原地转十圈。”
师姐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两指宽的发带蒙住眼睛,十分实诚地捏住鼻子弯腰转了十圈,晕头转向地继续主持游戏。
第五轮,温昼掷出了六,谈晚谧掷出了一。
国画师姐一脸“终于轮到你了”,高声说:“师弟,选一个吧。”
“1。”谈晚谧选了第一个。
“选出朋友圈最中二的一个文案,声情并茂地念三遍。”国画师姐念完惩罚开始念叨,“不过师弟你的朋友圈只有三天可见,要不你先把朋友圈截图发到群里,让大家给你选一个?”
七双眼睛同时看向他,苗南渡打完了电话,亮出一个显示“已被对方拉黑”的号码。
谈晚谧犹豫一秒,把一长串截图发到了群里。
他的朋友圈并不像温昼想象的那样寸草不生只有猫咪,相反的,条数很多,他翻了很久才翻到底。
越往下翻,温昼越惊讶,因为后半段全是他的照片,或是单人照或是合照,但无一例外他都在,从2025年10月27号晚上开始,到2026年1月17日结束。
10月27号那张是温昼一个人和半入镜的五指,1月17号那张是两只轻轻触碰但明显不属于同一人的手。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好一会温昼才最先开口:“原来你的朋友圈有这么多我的照片啊。”
每一条朋友圈都有文案,或者是一句话,或者是两个字,但温昼不忍心让他念出来。
2026年1月17号是个坎,那一天他的妈妈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谈晚谧心灰意冷收拾东西转了班,共有的回忆到此为止,美好的过去被设置为仅三天可见,锁进了不足手掌大的小匣子。
“嗯。”谈晚谧编辑了朋友圈,重新把1月17号那一条单独截图发到群里,念出了那句中二的文案。
“2029年9月22日,晴,昏,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