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还没确定,应该下个月,刚好给你们俩一起过生日。
谈晚谧那句“不用,你给他过就行”终究没发出去,最后改成三个字。
—知道了。
另一边,江见月打完了电话,正握着手机坐在藤椅上发呆,眼睛很红,看起来是哭过了。
“温温呢?”他使劲眨了下眼站起来,隔着老远喊谈晚谧,“他怎么不在啊!”
“他在休息。”谈晚谧不太高兴,连带着语气也变冷不少,他催促许云珠,“你去煎一下药,等温昼醒了给他喝。”
江见月半醉的脑子反应了一会,捂住嘴小声问:“我能和他一起睡吗?”
不太能。
但江见月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轻手轻脚推开温昼的房间门,老老实实趴在他手边闭眼。
温昼还没醒,侧对着门口,两手放在胸前,前额的碎发堆到一边,发梢被热出来的潮气打湿,他的嘴唇也因为在睡梦中被无意识舔过而变成深粉色,陷在冷色调的被子里,不注意看很容易被忽略。
谈晚谧看了一会才关好门离开,占了藤椅小憩。
再醒过来的时候赵明先蹲在不远处,用一把小锤子锤着什么东西,还没等谈晚谧开口,他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露出刚刚被挡住的新一张藤椅。
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半。
许云珠端着熬好的一碗药上楼,放到窗台晾凉。
“温昼还没醒吗?”她对着被烫红的指尖吹了口气。
“我醒了。”温昼站在房间门口,因为睡太久有点乏力,他按着后颈活动了下,白色发尾翘起来,滑稽地蹦了两下。
“正好。”许云珠指着窗台上还在冒热气的药,“一会放凉你就可以喝了。”
温昼当即端起那碗药,皱了下鼻子,深呼吸一口气喝完。
好苦。
他伸出半截舌尖想让那股绵长的苦味散出去,却被喂了两颗蓝莓,甜苦中和,口腔的苦很快被甜取代。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温昼在谈晚谧旁边坐下,“晨跑好像不太好。”
“你是不想跑吧?”许云珠呵呵哒,一副看穿他的模样。
“不是。”温昼摇头,“你们知道有种现象叫逆温吗?”
“不知道。”许云珠理不直气也壮,抛了两下玉米坠子,“说说。”
“就是一种非常规天气,你可以叫它霾。”谈晚谧接过温昼的话头,“日落一般是下午六点,这之后地面温度会迅速下降,但云层温度降得很慢,就会形成一种自地面向上,气温随高度增加而升高的逆温层。”
“不是海拔越高越冷?”许云珠又摸出一个洗干净的白萝卜咬了一口。
“所以叫逆温。”温昼手指抹过金属栏杆,纤尘不染,“这种现象的存在阻碍了空气的垂直对流运动,使大量烟尘、污染物聚集在近地面的空气层,也就是雾霾。有的人不知道,会觉得早上空气清新,但其实……”
“其实他们吸了早上第一口污染物。”许云珠抢答,觉得有点渗人,“那还是晚上去吧。”
于是当天晚上,几人开始夜跑计划。
“不是,我一个配药的,为什么也要跟你们一起跑?”跑了十分钟,许云珠撑着树干直喘气。
江见月慢悠悠从她身边经过,“你回去不就行了,又没绑你脚。”
“算了。”许云珠有点怵那个跛脚的男生,虽然他妹妹挺好的,但她不想单独和他相处,“温昼,你还能跑吧,受不了就停下。”
“我没事。”夜风还算温和,这里很偏,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因此八点多便没什么车辆经过,“我感觉现在很舒服,说不定能多跑一会儿。”
“别!”许云珠连忙打消他的这个念头,“那个药就是这样的,可能会施一点障眼法,你得时刻注意才行。”
果然,跑到二十多分钟后,温昼有点力不从心,头晕,看地面契合的砖块像在浮动。
看来还是得一步一步来。
将近三十分钟时,他感觉自己要倒下去了,只能抓住一直在他身边的谈晚谧,“我有点累。”
“调整呼吸。”谈晚谧立马调转方向面朝温昼,伸手护着他左右两侧,“放慢速度,看到前面的台阶了吗?”
温昼抬头,果真看到了被路灯照亮的台阶,于是他点了点头。
“再坚持一下,到那里我们就停下。”谈晚谧边退边鼓励他,“很快的,最多一分钟。”
可是我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温昼感觉脚底在变重,像有人突然在他身上挂了几十公斤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五十米,四十米……十米,最后一米,温昼停在台阶旁边,撑着膝盖喘气,谈晚谧在他面前停下。
“谈晚谧,我跑过来了。”
身体一轻,温昼被抱起来,贴着谈晚谧胸口,感受他稳而有力的心跳。
“嗯,你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