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痛苦的神情。
不不不。
汉尼拔医生立刻睁开眼睛。
洗发水泡沫顺着流水进了眼睛里,汉尼拔医生麻木的接过水洗掉多余的泡沫。
他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看着汉尼拔医生失态的样子,莉莉丝终于爽了,这可比鲜血淋漓的尸体好看。
不过她可没有凭空臆造,这都是汉尼拔医生自己的潜意识,她只是帮忙做了些小小的挖掘而已。
经过早上那莫名其妙的梦,这个上午汉尼拔都刻意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送走上午最后一位病人,汉尼拔医生松口气倒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他盯着天花板的纹路,试图整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不过这个工作只进展了五分钟,他的门铃又响了。
汉尼拔医生打开门。
杰克带着威尔站在门外,两人一脸严肃,杰克让汉尼拔医生和他一起去现场。
“歌剧院有起案子,我想让你一起过去看看。”
汉尼拔医生欣然同意。
阴沉的冬日,连太阳都透着寒意,要出不出的躲在厚厚的云后面。
歌剧院很快就到了。
汉尼拔医生整理一下自己的大衣扣子,跟在杰克身后走了进去。
他的眼角余光不着痕迹的盯着威尔。
那张苍白的,瘦削的脸。
比梦里还要更加诱人。
威尔感觉有些奇怪,他转头看向汉尼拔医生。
医生眸色晦暗,把那些梦里的景象和奇怪的念头按了下去,压低声音问他,“你好些了吗?”
威尔顿了顿,点点头,“还好。”
他转过头去看现场,没有和医生多说自己的情况。
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奇异的幻觉,莫名的幻听,可怖的失重感,他统统都没有说。
威尔十分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
也许他早已经疯了,只是还没人发现罢了。
他站在死者身前,看着死者那惊恐的脸,他在死者身上的每一处逡巡。
然而威尔看到那黑色的麋鹿站在不远处,潮水在麋鹿身后涌动,他转过头,地上的尸体动了起来。
尸体扬起天鹅的翅膀,黑色的羽毛锋锐而不详,他跳起了舞,疯狂的旋转,跳跃,然而他的皮肉在簌簌掉落,羽毛一根接一根的染上鲜血,他的脸扭曲而怪异,长出了尖长的喙,接着一个振翅,他变成了一只血肉淋漓的天鹅!
不!
威尔猛地从幻境中退了出来。
杰克上前关心的问道,“发现了什么?”
威尔的心跳的很快,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稳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免得杰克看出些什么,趁着杰克还没发现,威尔让自己进入工作状态,“死者是被人活生生刮掉了身上的皮肉,然后失血过多死掉的,”他指着死者身后几乎和身体融为一体的木棍,“他被人钉在了这根木棍上,维持站立和飞舞的姿态,这个标志对凶手而言,很重要。”
杰克上前查看几乎贯穿了死者的木棍。
汉尼拔趁机扶住威尔,他的手放在威尔的腰上,手指感受着这具身体腰部的弧度,着迷的摸了一下,接着哑着嗓子问他,“还好吗?你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威尔有些奇怪的看了汉尼拔一眼。
汉尼拔放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为什么烫的他浑身发热,他不自在的躲开,小声说,“没事,昨天没睡好。”
医生专注的看着他,似乎想通过眼睛看到探员的心里,那双绿色眼睛里有疲惫,有警惕。
也有,疯狂。
医生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眼皮微微下垂,遮住自己的狂乱眼神,接着温声嘱咐他,“等下来我这里拿点药吧,能让你休息的好一点。”
那声线顺着脸颊爬到了耳朵上,威尔这回觉得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
他不做声,不自在的清清嗓子,接着沉默点头。
杰克呼唤汉尼拔医生,“你来看看,这有什么心理学上的寓意吗?”
医生的视线这才从威尔身上移开。
威尔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今天的汉尼拔医生,怪怪的。
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医生,他已经在检查尸体了,“凶手对死者极其残忍,这样的手法堪称酷刑,我猜,他应该很恨这个死者。”
“他?”杰克反问。
“是的,绝对是他,男性的恶意才能造出这样的现场,他甚至还有心情把死者摆一个造型出来嘲讽他。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这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一个人完成了布置,凶手是男性的可能性非常大。”汉尼拔医生非常确认,毕竟是自己的病人,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在想什么呢?
正常来说,汉尼拔应该绕绕圈子,克制自己的表达,让杰克多多动脑,辛苦追查。
可是今天汉尼拔有些急切。
比起绕圈子浪费时间,他更想和威尔独处。
他得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杰克没有反驳,其实他也倾向于单独的男性作案,虽然也有女性主使男性作案的可能,但这可能很低。
虐待很多时候意味着权力。
而这样对待死者,只能说明,动手的人面对死者要极大的彰显自己的权力。
如果是女性主使,虐待的时候肯定要自己动手,可这些伤口,太过残忍,这不是通常女性犯罪会做的行为。
还是先把凶手当成男性来处理。
暂时处理完这个案子,现场剩下的事情就是鉴证组的工作了,至于走访死者的人际关系网,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
威尔的脸色过于苍白。
汉尼拔提议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休息一下。
杰克同意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