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上完了色,两点把完善好的稿子发给单主,乔暖喝了一杯牛奶,定了五个闹钟后上了床。那副画就静静地挂在床对面的墙上,她想起来兰花奖的事,用手机搜索官网公告。
她符合一切参赛条件。
既然这样的话,如果她想参加这个比赛,怎么都该让喻沅知道。
是她在外出旅行的时候为了省钱想要和人拼导游的,是她在游客服务中心看见一个戴着墨镜气质摄人的美女姐姐走不动路,甚至忘记自己i人的本性鼓起勇气,敢上前去问姐姐要不要拼个导游。是她在被拒绝后还一路悄悄跟着人家逛了一路,风景没有看多少,只顾着看人,甚至偷拍了人家的照片。
这些细节是不能细想的,细想起来谁被尾随了一路,又被拍又被画,不把她当成猥琐阴湿跟踪狂都是看在她不懂事的面子上。
何况喻沅怎么看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只是实在忍不住照片太好看在朋友圈发了,就被拉去做助理折磨成这样,如果贸然把画她的画送去参赛,喻沅怕是冷笑着要生多久的气。
而且无论是摄影还是绘画,应当尊重当事人的肖像权,不应该不经当事人授权就公开对方肖像,尤其是不能获益和评奖。拍照的时候她纯是被喻沅冷冰冰的气质搞得怂怂的,一路跟着人家已经足够难以启齿,更可能有胆子问她要什么授权,又想着可能只是个路人,头脑一热就发了照片。她知道自己不对,所以喻沅疑似因为这件事折磨她她也认命。这幅画如果不获能得喻沅的授权,她就不能送这幅画去参赛。
她这一觉睡得跟没睡一样,她一边闭着眼,一边能听见房间里一切放大的声音,水管里水流的声音,细弱的电流声,远处马路上在酒吧玩了通宵的汽车声。
闹钟响起,她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去洗澡。
喻沅坐进车里时,从后视镜里看见乔暖的一只继续挂着黑眼圈的眼睛。
“每天都在干什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喻沅说。
乔暖瘪嘴,她还想问呢 ,喻沅是怎么做到晚上那么晚回家,每天早上看上去又神采奕奕。再这样下去她真要怀疑每天夜里的梦不是假的,是喻沅跑来采她的气血补自己。
车子一路开到机场,等飞机的时候乔暖倒了热咖啡和热好的三明治递给喻沅,喻沅也有些困顿,她毕竟也不是铁打的,看见这件事 起码做得还算妥帖,接过来时心情就还不错。
“什么时候买的?”
“刚刚。”
是喻沅喜欢的金枪鱼,咖啡质量也还不错。
看,这就是用心的结果。
“还是没白折腾你。”喻沅评价,乔暖有了一个轻微的撇嘴动作,被喻沅看见了。
“不服气?”
“没有。”
不知怎么,看她吃瘪喻沅就很容易心情好。她勾唇:“回家有没有悄悄骂我?”
“没有。”乔暖说的是实话。她再怎么被折磨,也从没有埋怨过喻沅。
喻沅问:“你吃早饭了么?”
“没有。”乔暖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我不饿。”
喻沅一只手拿着三明治,一只手按几下手机,乔暖的微信就多了一千块的转账。
喻沅抬下巴,前方不远处有一家星巴克。
“去弄点东西吃,虽然不怎么好吃,饿着再睡容易睡不好。”
乔暖能说什么,一千块都收了,又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去随便买了一份面包和咖啡,一边走一边想不明白,亲自给喻沅做早餐是那次总结的经验,喻沅不喜欢吃买来的东西,上次陪着她一大早赶飞机,乔暖买了她常吃的高档酒店的外带早餐,营养丰富价格昂贵,喻沅却不想吃,连人家的咖啡都不想喝。
明明中午或者晚上都是可以吃的。
于是乔暖昨天晚上回家突然想起,去楼下24小时开门的超市买了食材洗干净备好,早上起来简单地烤了面包,又用自己家的胶囊咖啡机打了一壶咖啡。
这她就吃了。
好奇怪的癖好。
她回去之后,喻沅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在看电子书。乔暖安静地吃饭,目光只停留在她交叠的膝盖以下。
腿很细,即使在穿着绒裤的冬天,也纤细柔韧。
乔暖想起第一次见她,她悄悄从身后从头到脚地看过,如果她是个男人,估计要被喻沅抓住直接报警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