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宇简单地对犯罪现场进行了记录和分析后,便给刑警队打去了电话,好险报警电话无论有无信号都可接通。他们回到了大堂,此时的医院已被戒严,除了叶子和李承宇可以自由活动,就连杨医生都被安抚待在自己的休息室。
李承宇看着手中叶子递上来的又一张门禁卡,拿出了起初杨医生给他的那张。这两张门禁卡除了颜色上没有什么区别,一张蓝,一张绿。他记着刚进来的时候,杨医生是用蓝色的那张刷开了医院的侧门,他走了出去,用蓝色的那张尝试了一番,侧门的确开了。他又走了出去,用叶子递来绿色的那张再刷了一次,侧门也打开了。
室外正起着大雾,十分的昏暗,雾的颜色呈灰黄色,像是霾。除了远方偶尔闪过的灯光,李承宇什么都看不清,他走到保安亭,想看看监控,却发现那个一开始拦着他的保安也不知了去向。而监控电视是关闭着的,他尝试打开,却要输入密码。
他拿出手机,发现出了医院也依旧没有信号。
而就在这时他意识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医院未免也太过于安静了,除了远方道路施工的声音,没有一点动静,而手机在哪也都是没有信号。
他望着医院门口智能设备的标识:YZ00007,意思是第七个被创造出来的瑞卡。这里有最先进的瑞卡系统,绝对不可能没有信号
在他返回医院的途中,隐约看见了一个人影抱着东西向建筑后面跑去。他瞥下了一根粗细过关的树枝,立刻追了上去,可到了建筑后时,却没有看见任何人。更令他惊讶的是,就在他抬头打算看清这面对的什么地方时,看见了大开天窗的院长办公室,以及站在窗口前抽烟的院长本人。
“什么人!”安院长大喊了一声探出身子,李承宇吓得立刻躲了起来。手脚冰凉,不断地握拳又松开,让自己保持清醒,再探头出去的时候安院长已经不在窗边。但没几分钟后,李承宇听到了一声惨叫,这声喊叫似曾相识,他再次进入医院时,像是听障人士突然恢复听力一般,声音都回来了,院外的施工声,树上的小鸟叫声,医院内病人的声音从各个楼层的房间中传来,他抬头看着院长办公室的位置,看到叶子趴在栏杆上看着冲进来的他,被他这种急切的眼神吓住,“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李承宇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安院长依旧是躺在浴缸里,和走之前一样,甚至警戒线都还是原封不动。他走到了窗口,从窗口向下看正是方才自己所在的那片区域,可医院背面正对着的是本市的老城区,都是一些历史悠久的小平房,如今大雾弥漫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窗口高于腰,李承宇试了试,要看到一楼自己所在的位置必须踮脚探身,也就是死去的安院长,必须站起来。
李承宇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又打掉了桌上的玻璃杯,用碎片狠狠地在手背上划出一道口子,他感觉到了手和脸上的疼痛,这清晰的疼痛不是梦境,但感觉太过于似曾相识,他也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互相冲击着,便开始怀疑是不是在不经意之间被药物控制产生了幻觉。
或许是水?李承宇想到自己进入医院之后只喝过一口杨医生递来的咖啡。
“喂!”叶子被摔杯的声音吓住,进来时发现李承宇的手正向下滴血,她立刻脱下了自己的病服包住了李承宇的手,再一抬头,叶子的脸竟然变成了陌生女人的脸。
他更坚定自己被药物控制的可能性,想到此处他更觉得头疼难忍,甚至看到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一把推开叶子,解下叶子的衣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痕果然不见了,他跌撞着走到了一楼,看见了先前拦着他的保安向他走来,感觉到有人扶住了自己,就像如释重负一般,晕倒在地上。】
“张哥,又没睡呢?”早班的值班警察已经到岗,去泡上班第一杯茶的路上,遇见了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张萧,“怎么,犯人这么难搞,又跟你们打哈哈呢?”
“可不咋地,我说前门楼子,他说胯骨轴子,我感觉自己在德云社听了一出很没品的相声。”张萧走到咖啡机前,泡了两杯超浓。“有那种一眼能看出别人记忆的东西就好了,省得我们在这没日没夜地审!”
“那你不就失业了!哈哈哈!”
张萧踹了对方一脚,差点洒了咖啡,稳了稳手,喊着,“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我还有个20年呢!”
“哈哈哈,我错了!您干一辈子!”
“我怎么听着还是那么晦气了,不说了,你苏队还等着我的咖啡呢。”
“诶,等会儿!”对方将张萧拦下,放下茶,在衣服里掏了许久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用手指弹了弹,“苏队的信,您帮我给她吧。”
“你小子,这信都给你嚯嚯成啥样了!”张萧抬了抬胳膊,值班警便将信放了过去,张萧夹着就进了审讯室。
声讯室内,苏铭用手按压着太阳穴,像是在强压怒火。
“我不是来听相声的,在你的工地里,发现了两个月前被残忍杀害的孙姓死者的凶器,你再怎么插科打诨也是难辞其咎。”苏铭说话都有气无力。
“哎呦喂!”苏铭在听到这声后,发出了咆哮,“您说我这工地藏凶器?那不能啊!上个月工友拿钢筋捅穿泡沫板,我当道具还夸他《三岔口》演得地道呢!”
“这工头又开始了?”张萧走了进来,将皱巴的信封递给苏铭,“给你的,被黄哥嚯嚯成这样了。”
“您要真在水泥堆里翻出血刀子?”工头猛一拍手,“那准是隔壁剧组拍戏落下的!他们导演昨儿还跟我借铲车当惊堂木使唤呢!”
“瞎说什么!铲车能当惊堂木吗!”张萧怒斥。
“要不这么着!明儿我给您在塔吊上挂副对联——”工头比着手势,“上联命案必破显神威,下联钢筋水泥藏玄机。”他又突然假装了哭腔,“横批:您可千万让我把这期《工地曲艺社》录完再戴铐子.......卧....”
苏铭翻了个白眼,打开了张萧带来的信,同一时间,工头上句话的尾音突兀地卡在喉咙里,一句卧槽还没能喊出口,审讯室内突然安静了,工头整个人像被抽了骨架似的栽向地面。
日光灯管滋啦响了两下,在张萧的后颈炸开细小的静电,他下意识去拽苏铭的衬衫下摆,却发现苏铭同样死死攥着他的皮带。电流形成的文字正顺着信封开口盘旋凝聚,呲呲的闪着蓝光,苏铭和张萧瞬间呆住——
“新沙医院,救李承宇。”
李承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主楼大厅的长椅上,叶子就坐在他的旁边。他猛地坐起,警惕地看着四周,手上也并没有伤口,就好像晕倒前看到的一切才是假象,他还是在这个奇怪的医院里和精神病一起处理麻烦的案子。
“醒来了?你怎么突然晕了?”身边的叶子问,并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写满数字的纸,像是一张清单。李承宇摇了摇头,接过单子,发现单子上写满了人名和对应的身份信息,还有一些名字用醒目的红色马克笔划掉。名单中和叶子名字并排着的是杨医生,“这是我从院长办公室桌下的隔层中发现的,上面被划掉名字的人,都从医院消失了。”
“消失了?”
李承宇皱紧眉头,叶子继续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能力者吗?”
李承宇没有回答她。叶子便紧接着说,“是人体试验。离开的人都被拉去做了人体实验。他们用细长的针从心脏穿过去,再将他们的基因输进别人的身体里,将我们像食物一样冰封起来!”
信封厚厚一叠,每一张上都写着安院长的名字。
信封里的东西相同,与叶子表述一样难以入目的照片和不同时间的实验日记。日记上详细记载了对“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实验过程,这样的信件一共有十三封,这十三起实验没有一起是成功的结局,也就说明,因为这个实验死去了二十六个人!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局里收到的失踪案件,失踪人数十五人,案件至今未破。他也注意到了每一份实验日记的落款都是安院长的名字。
叶子的名字也在名单上。
“你活着,你已经有了超能力?”李承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