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揉着眼睛,红色短发有几缕贴在脸颊边,刚睡醒的嗓音绵软。他爬行两步凑过来,顺着被炉摸进去找到我的小腿。
“文太,先别动她。精市,你能先把她翻回来吗?”
柳走到这边,判断了一下情况,冷静地开始指挥。
幸村向我的方向偏头,我俩的头发摩擦一下,噼里啪啦一阵响,在干燥的室内起了小小的静电。
“阿熏,现在怎么样,能动你吗?”他小心征求我的同意,见我默默点头,就把手放在我腰间,让我借力翻身坐起来。
“怎么错过了这么精彩的演出呢,真是遗憾,puri。”
睡了最久终于醒来的仁王神清气爽,此刻的他堪称整个屋内最清醒的人,他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讨嫌样。
“怎么样,这样能忍受吗?”
柳蹲在我面前,一手抓着我的脚踝,另一手揉搓我的小腿肚。
少年温热有力的手掌适度地揉捏开僵硬的肌肉,我咬着牙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感觉缓了过来。
“好多了,谢谢师傅。”我感恩地说。
柳见我好转,放开了我,帮我捋下了裤腿。
“所以你刚才是要去干嘛来着?”文太下巴抵在我头顶,好奇地问。
“烧水。”我指了指空了的水壶。
一直旁观着的阿若走上前拎起水壶,临走前半侧脸对我说:“水我去烧,但你还是起来走走吧。”
“说得也是。”我认同地点点头,撑着膝盖站起来,打算出去透透气,顺带活动一下。
“我也去吧。”
幸村也随着站起身来,刚才被我一直压着,他白玉一样的脸颊都漫上了淡淡的红晕。
“外面雪积起来了欸!我们来打雪仗吧!”
文太撑着纸门往外眺望,惊喜地回头叫道。
“这么点雪哪里够啊?”
我的吐槽声没人听进去,被拘了一下午的几个少年已经一拍即合,像几条精力旺盛的哈士奇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庭院里。
“你们几个至少穿个外套吧!”
我追在后面喊,配合着没缓过劲来动作不怎么灵敏的小腿,感觉自己是个上了年纪跟不上小辈的老母亲。
“让他们去吧。”幸村慈爱的目送着他们。
“你是什么宠孩子的笨蛋爸爸吗?”我无语的半眯着眼,摇了摇头进厨房开始准备驱寒的姜汤。
……
晚上奶奶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餐。
她前一晚就开始备餐,各种各样的食材都是取的最新鲜的原料,几乎是使出了各种绝技,打眼一看就可知这一桌凝聚了几十年的功力。
其实面对着这一群年轻小伙,我提的建议是品种单一也无所谓,只要量大管饱就够了。
但这一下午各种零食,几乎没停过嘴,到了晚饭的点也没怎么感觉到饿。这种品种繁多、样式精致的餐食反倒是大受欢迎。
餐厅的桌子不够大,我们只好把能利用的资源都利用起来,其中包含了占地最大的被炉和低矮的小茶几。
于是到了最后,分散的餐盘和流动取菜的过程让这场晚餐几乎变成了自助餐的形式。
吃了个盘空碗空,我从冰箱里取出了文太准备的蛋糕。
那是一个和他的信息素味道相同的,以雪白奶油为基底,缀满了新鲜草莓的水果蛋糕。
点燃蜡烛,在少年们低沉到有些引人发笑的歌声中,我双手紧握,闭眸许下了新的一年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