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面一片绿野。
不知是谁又吹了一记口哨。
彭佳鼓了两下掌:“沈总这速射练的真不错。”
开了一段荤腔,岳星轮抬头轻轻瞪她。
韩青寂在旁边笑:“别生气,逗新人吗,就是找点乐子。”
北方新人结婚有闹洞房一说,都是同事朋友拿新人找乐子,新人还不能生气,必须配合。
岳星轮已经扶着颤抖的向晚卿直起了腰,轻轻嗯了一声,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我等着你们结婚。”
韩青寂:“......”
打完了这竿球,岳星轮也没想久留,拉着向晚卿不厚道地先离开。
当然大家都有意见,觉得主人先走不礼貌,连向晚卿都觉得不好。
岳星轮掀起眼皮,大大方方地说:“你们刚闹了洞房,我不得回去入洞房吗?”
向晚卿:“......”
两个人都喝了酒,只好找代驾。
代驾第一次开布加迪这么牛逼的车,从头夸到尾。
向晚卿坐在后面,一直垂着头。
岳星轮坐在旁边翘着腿,不知是在听司机说话,还是有点醉了,一直轻笑着嗯声。
车里的气氛十分友好,友好得向晚卿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会儿回家后的事。
直到到了小区门口,岳星轮迈下了车,她还在想。
已经想到了最后一步时,岳星轮走到她这一侧打开了车门。
清凉的夜风落进车里,向晚卿脑中那些不纯洁的画面被风吹走。
她低下头从车里钻出来,看了眼岳星轮,他的神色还是如常,没有半天亲密或是暧昧的举动。
进了家门,向晚卿觉得热,也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她热,在岳星轮脱西服时就遛进了浴室。
浴室的灯光重黄而柔和,她在镜台照了照自己的脸,烫得吓人,赶紧抬手拍了拍。
长长一条大理石洗手台上摆放的都是她的护肤品和化妆品。
她拿起最近的一支洗面奶,打算先洗把脸。
谁知洗面脸还没挤出来,浴室的大门吱地一声被人扭开。
向晚卿手心还呈半握形状,不得不转过头。
岳星轮抱着两件睡衣走进来,先扫了眼她手里的洗面奶,然后把睡衣放进隔水的衣筐里。
向晚卿神经有点大条:“要不,你先洗?”
她觉得他进来一定是想洗澡。
“一起洗吧。”他放好洗澡,转身走回来,眸尖扫过她的睫毛,落向衣服的拉链上。
好像在寻找破茧的方法。
向晚卿的脸比她的神经还要敏感,在听完这句话后,先红了起来。
岳星轮对这件衣服熟门熟路,轻松打开拉链,将它从向晚卿身上慢慢蜕下来。
这个过程,向晚卿感觉像在蜕蛇皮。
他手法很认真也很慢,不急不徐的,连呼吸都很平稳。
脱完她的衣服,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向晚卿这辈子都没这么磨练过意志力,简直比凌迟还要磨人,不如铡刀来得痛快。
可岳星轮似乎偏喜欢磨练她,两个人赤.裸相见后,他抱着她沉进浴缸里,一寸一寸地在她清洗。
那副样子,像在摆弄花草,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花枝。
向晚卿目光不受控制地向下,清彻不深的浴缸下,水波纹涟涟浮动,因为动作时快时慢。
而躲在水下的傲人的挺立却是像人一样,岿然不动。
她被烫了下眼,干脆闭上。
岳星轮也是个狠人,都硬成这样了,还有闲情逸致这么认真地帮她擦拭着身体,连头发都没放过,打了洗发水,揉了一会儿,慢悠悠地再洗掉。
她睁开一条眼缝,想看看岳星轮是个什么表情。
然而她还挺失望。
他挺阔的眉眼下,眼波平静,心不跳气不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
一条腿蜷在地水里,另一条腿虔诚地跪在她面前。
好像她请的佣人一样。
把她从头到脚洗干净了,又给自己冲洗。
他自己冲洗就简单多了,很快将她从水里抱出来,裹上浴巾,又从头到尾擦干净身上的水。
岳星轮极有耐心地给两个人穿上了睡衣,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向晚卿的神经已经麻木了,这会儿她有点‘爱咋地就咋地’的意思,睁着眼看他的腿间。
她倒想看看,他要忍到什么时候。
吹风机的声音有点刺耳,但这个时候,有点噪音对向晚卿来讲简直不要太好。
正好避免了她的尴尬。
她的头发长,刚从水里捞出来,吹的时间也长。
岳星轮好像有点强迫症,把她每一根头发都吹得干爽飘逸。
温热的风和他手上轻柔的动作,都快把向晚卿吹着了。
她眼皮打架,还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吹了多久,吹风机的声音戛然而止。
声音一落,她的神经也没这么紧张了,耷拉着眼皮转身往外走。
就在快走出浴室时,身后的一双手将她凌空抱起。
本能的反应,她环住岳星轮的脖子。
他侧过脸,错着鼻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仿佛接下来的事都从这个吻开始变得顺理成章。
他把她抱回卧室,绵密而热烈的吻落下。
向晚卿觉得自己好像待宰的羊,洗干净准备架火上烧。
刚才还一副道貌岸然的男子,这会儿吻得又深又重,半点换气的机会都没给她。
很快,向晚卿因为缺氧而呜咽了两声。
然而抗议的声音并没有让岳星轮停止,他变本加厉,把自己最底层的欲望毫无保留地体现在这个吻里。
直到向晚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他才将掠夺转移阵地。
战栗是一层层叠加而起,由上到下,呼吸和心跳的双重汹涌,向晚卿好像被卷进了一片深海之中,绵密而甜腻的海水浸透了她的身体,海域危险而又澎湃,让人随之翻腾而无法抽离,本能地结合为一体。
向晚卿被推向高峰时还在想,上次他还真是谦虚了。
卧室的夜灯照了一整晚,一直没息。
—
向晚卿都不知道自己第二天是几点醒的,只知道醒来时外面的太阳已经不太亮了。
旁边的床上已然冰冷,岳星轮不知所踪。
她身体酸疼得要命,连坐起来都费劲。
于是生气,坐在床头拿起手机给他发微信。小棉袄:【人呢?过来抱我】
想起他昨晚的行为,她直想捶被大骂。
变态。
岳星轮就是个变态。
她已经数不清昨晚做了几次,但好在到后来她体验到了彭佳说的那种爽。
就是太累。
累到现在都不想起。
微信发出去一会儿,大门纹丝不动。
向晚卿也是有点小脾气的,她撑着酸疼的身体下床,一步步慢慢蹭出卧室。
客厅的阳光惨惨,太阳已经西落。
岳星轮站在窗前正在打电话。
他还穿着睡衣,灰质绸缎感的衣料像渡上了一层光,在窗前晕黄的光芒下,像鳞波闪动。
听不清他讲的什么,但从侧颜看过去,微蹙的眉心下,双眼冷锐邃,紧崩的下颌线并不明朗,好像罩了一层寒霜。
看见向晚卿出来,他快速挂断了电话。
表情变换得十分自然,抬起头时,唇角弯下,眼中被橙色的光照出了暖意:“醒了?”
向晚卿嘟着唇,从沙发这端抄起靠枕向他扔过去:“岳星轮,你就是个变态。”
她昨晚就想骂了。
淡花色的靠枕轻松落在他的怀里,岳星轮单手接住,扔到一旁,并不介意地向她走过来:“弄疼你了?”
“你说呢?”她瞪着他。
岳星轮歪了下头,唇角弯得更深,双唇一碰,可气又蛊惑:“你昨晚不是挺爽?”
向晚卿:“......”
她昨晚的声音自己都觉得羞耻,所以反驳不了。
他很好说话的样子,靠在沙发上,手掌贴着她的指尖,穿过指缝,然后扣住,向自己怀里拉。
向晚卿有点抗拒,可力量的悬殊让她落进他的怀里。
他抬着头,吻她的下巴:“那以后做几次,什么力道你说了算。”
向晚卿脑袋左右晃,想躲开他。
可她一躲,岳星轮粗粝的指尖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身体一挺,吻住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很轻很浅,点到即止。
向晚卿垂着眼,心里闷闷的,道出一个事实:“你就是在发泄。”
他很早就想跟她做了吧?
高中时?
高一?
忍到现在,她该夸他还是该骂他?
岳星轮没答,手掌穿过她柔软缠绵的发丝,向下一压,额头抵在一起。
不够,真的觉得不够。
十年的等待与折磨,他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掏空,然后把她塞进去。
藏到一个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地方,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
但这些变态的话,他讲不出口。
空气在这静谧的氛围里都变得慢了起来。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过。
向晚卿的神情慢慢平复下来,其实也不是真气,就是表达一下自己对床事的不满。
但这会儿她明显感觉到岳星轮气息沉重。
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嘟着唇搂住他的腰,声音又娇又软:“你以后轻点就行。”
岳星轮轻轻一笑,又抱了她一会儿,才说:“刚才我爷爷打来电话,他到京北了,想见见你。”
向晚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