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字徐徐落下,李承乾瞳孔猛地收缩。
他原只想听句“圣上英武”之类的客套话,却万万没料到会得到这般近乎告白的高度评价。
杜若卿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滴水落进滚油,在他心头炸开万千欢喜。
"卿卿......"喉结滚动间,嗓音已哑了三分,李承乾突然拽住杜若卿的手腕往箭场走去,"演武场还有许多好玩的,卿卿来陪朕射箭。"
“什么?”杜若卿还未回神,已被拉着穿过半月门。
李承乾步子迈得又急又大,衣袍下摆在身后翻卷如云,哪还有半点平日的帝王威仪?活像个得了糖人的孩童。
箭场四周遍植青松,百步之外立着数个草靶。
李承乾取过一把弓,随手拨了下弦,清越的颤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这是柘木反曲弓。”他将弓塞进杜若卿手中,眼中带着鼓励,“卿卿试试?”
杜若卿摇头:“罪臣不善此道。”
“无妨,朕教你。”李承乾忽然站到他身后,双臂环过他的肩膀,带着他搭弓引箭。
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让杜若卿的后背紧贴着李承乾结实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又快又重,震得他脊背发麻。
“胸腰挺直,呼吸要稳。”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杜若卿耳尖发烫。
“圣上……”
“嘘,莫分神。”
李承乾贴着耳畔低语,温热的掌心覆盖到他的手背上,带着他拉开弓弦:“瞄准靶心。”
咻——
羽箭破空而出,正中百步外的红心。
杜若卿还未来得及惊讶,身后人又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再来。”
三箭连发,箭箭中的。
到第四箭时,李承乾突然松开手,退后半步道:“这次卿卿自己来。”
杜若卿犹豫了片刻才抬起手臂,他模仿圣上刚才的姿势,笨拙地拉开弓弦,却听"啪"的一声脆响。
——弓弦回弹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箭矢在空中软绵绵地划出道弧线,最后可怜巴巴地落在十步外的草地上,尾羽还颤巍巍地抖了两下。
“……”手中的弓突然变得很烫手,让他恨不得丢的远远的。
“噗呲。”
身后不出意料传来一声嗤笑,杜若卿窘迫地低下头,白玉般的耳垂红得几乎透明。
“只能射这么远吗?”李承乾再次贴到他的身后,嗓音里带着明显的调笑:”卿卿还年轻,这样绵软无力可不行。”
这话弦外之音太明显,杜若卿的睫毛颤了颤,连带着握弓的手指都害臊的蜷起来。
背后胸腔震动,圣上似乎还准备说些什么,杜若卿慌忙转身,抬手堵住他的嘴。
李承乾眼中笑意更浓,就势在他掌心啄了一口,惊得杜若卿立刻缩回手,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圣上就着这个姿势拉着他转了个圈搂进怀里,一手覆在他执弓的手上,一手扶住他的腰身。
“放松,朕再教一次。”李承乾的声音突然正经几分,让杜若卿不好再推开他。
“肩要沉,肘要平...”虽然圣上的语气听上去波澜不惊,可杜若卿总觉的,背后有双眼睛正顺着他交襟的衣领往更深处窥探。
这个猜测让他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专心。”李承乾突然咬了下他的耳尖,手指同时松开弓弦。
箭矢激射而出,稳稳扎在草靶中央。
“看,就是要像这样腰腹用力,才能正中靶心。”李承乾意有所指地低语,手指在他腰间暧昧地摩挲。
杜若卿刚平复些的脸色又烧了起来,只觉得有股热流从耳根直窜到脊背,整个人酥麻了半边。
他挣了挣,却换来腰间手臂更紧的禁锢。
李承乾尤嫌欺负的不够,继续暧昧的低语:“射箭好玩吗?等卿卿愿意侍寝了...朕再教卿卿射些别的......”
什么浑话?
杜若卿浑身血液逆流,紧接着颈侧一热。
李承乾竟当着众多宫人和侍卫的面,在他脖子上重重地啜了一口。
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却被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圣上……请自重!”杜若卿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去推李承乾的胸膛。
李承乾大笑出声,松开钳制后转而牵起他的手:“走,朕再带卿卿去看个好东西。”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要懂得见好就收,豆腐不能吃的太频繁,给它点复原的时间,才能一直吃下去。
杜若卿被圣上拉着往演武场深处走,心跳如擂鼓。
颈侧被咬过的地方隐隐发烫,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留下了痕迹。
偷偷瞥了眼周围的侍卫,还好所有人都识趣的低着头,这让杜若卿脸上的热度稍稍消减了些。
他侧目望向身边人,小声问道:“圣上到底要带罪臣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