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直接在田里摘下一大片白梗芋叶,江京让玉儿撑住周稚,自己则是拿起芋叶帮她擦脚。
周稚不太自在,胖哥看到这场景,也学着去田里摘了几片芋叶,还给江京递了过去。
江玉儿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奇怪的事,看着哥哥给周稚擦脚。
“好了吧。”周稚想要收回脚,她不太好意思。
站着看他蹲下这个角度好像还是第一次,他擦得很认真,连缝隙都兼顾到了,周稚有点受不了,强行收回,回了句,“好痒。”
江京看她这样,也没有再强求,只是抓住另一只脚,又是一样的方法,一丝不苟地坐着。
就算把泥土都擦干净了,没有用清水清洗过,再穿上那对鞋子还是有一点不舒服,江京也发现了这一点。
“好啊,你们在田里搞破坏,现在还要摘我的白梗芋叶,你是谁家的?你们给我站住。”
阿伯气死了,谁家的小孩,大晚上不睡觉,还在田里玩的,田里的灯很暗很暗,这个时间点,村里的大多数孩子早已经进入梦乡。
他是晚上播种,没想到遇到四个熊孩子,还要摘自家的芋叶。
想要走过来大骂他们一顿。
江京反应很快,直接抱起来周稚就跑,速度很快,还提上了周稚的鞋子,给了江玉儿一个眼神示意赶紧跑。
周飞朗则是慢吞吞的,有点呆了,听到阿伯已经气急败坏了,也没有经过思考就跟着跑了,怕地上有扎人的东西,脚上还没有擦干净,直接就踩进去,狼狈地跟着跑。
这个阿伯非常不喜欢小孩,更不要说这样到田里搞破坏的小孩,很多孩子都来他的田里抓萤火虫抓青蛙,他不知道赶走多少批了,孩子们都不喜欢他。
跑到阿伯不好追上的距离,胖哥突然回头大声喊了一句,“我们没在田里搞破坏啊,我们是抓青蛙啊。”
阿伯更气了,觉得自己被挑衅了。
周稚被他抱在怀里,一开始觉得惊险,等到安全了,又挣扎着要下来。
他虽然很瘦,用徐文的话来说,长着一副营养不良的身材,但是他的力量很大,在他怀里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她从下往上看,看到他滚动的喉结,还有眉头又是紧蹙,一脸认真。
“脚脏了怎么穿鞋,别乱动了好不好。”江京温声地说。
周稚觉得他变了,变得温柔了,因为在故乡吗,故乡把他变得那么温柔。
踩着月色,周稚不说话了,轻轻地埋入他的胸膛。
这一年,他的胸膛还特别单薄,但是周稚知道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大人。
江京感受到她的靠近,震了一下,背挺得更直了,脚步也更平稳,沿着乡间小路一直走。
直到走到江京家门口,周稚这次真的挣扎着要下来,江京放下了她,带她去洗脚。
周稚猜妈妈和炮哥也聊得差不多了,然后还是走进去了。
他家虽然比较小,但是也是在江京很小的时候,郝冰和江宝田互相扶持打拼建下来的,就算现在江宝田瘫痪了不能工作了,郝冰还是维持着这个家的整洁和温馨,只是江宝田没有发现罢了。
周稚这一次认真看了郝冰还有江宝田,江宝田穿着一件格子衬衫,有点天生臭脸的感觉,玉儿跟他长得很像,江京则长得像郝冰。
“叔叔阿姨,我是江京的同桌。”
感觉像是媳妇见公婆的语气。
有点不对,但是无法撤回,周稚只祈祷他们不要在意这样的问候,然后往杨梅那边看去。
杨梅只对她以很小的幅度点了一下头,周稚知道妈妈跟江京爸妈说好了,他们同意了。
胖哥爽快多了,“叔叔阿姨,我是京儿的室友。”
哪个中老年人不喜欢胖嘟嘟的哥儿,夫妻俩笑得合不拢嘴。
郝冰这次是真扬眉吐气了,感觉儿子出人头地了,不然还听江宝田的,让儿子辍学打工。
“儿子,你一定要学习,一定要在学校好好听老师的话知道吗?这次集训一定要努力,为学校争光。”
郝冰见识很少,她用尽了所有的语重心长嘱咐着江京。
这一次,江宝田也投来了赞赏的表情。
因为拿到了炮哥先垫出来的助学金,郝冰手里拿着钱,想到儿子整个假期都要去集训,赶紧就去拿着番薯玉米出来,说给老师同学们煮晚餐。
杨梅说好,同为女人,她知道接受她的好意就是让她对儿子交给老师最大的放心,况且奔波了那么久,他们确实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