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徐文喉间挤出惊呼。
因为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布满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都是江京的名字。
“啧啧啧、考试你写了这个?比我还疯狂。”
徐文写题很快,思考一会儿,不会就跳过,很多都不会,常常很快就写完。她也没有检查的习惯,剩下的时间不是趴着睡觉,就是在试卷上画画,或者写日记。
她以为可以从周稚的草稿纸看到答案,没想到学霸滤镜掉了一地。
周飞朗眼睛都瞪大,哪里想到自己无意间就戳穿了周稚的秘密。
前桌听见徐文的尖叫回头看了一眼。
徐文摆手说抱歉。
其实,大家都是人,都是高中生,都有七情六欲。
这样的周稚是最真实的,毕竟没有人能百分百不受外界的影响。
她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打算等会出去丢掉,真的是失去理智,偷偷地带出来这张草稿纸还被发现。
“怎么啦?”她看向周飞朗,摸了摸脸不是很自然。
“没……刚刚你们在说周末去哪玩?开学考完我也想跟着你们去。”
徐文歪了歪头,斜睨着他,眉梢一跳,瞳孔放大一脸怀疑,认为他变了一个人。
“我们去找江京,去他家里,江淮村。”连草稿纸都被他看见,周稚直接说出来,声音不大不小,或许她的前桌也能听见。
“啊……”
“飞朗,杜清清找你,问你的修正带在哪,让你过去。”同学经过这样说,他就走了。
徐文视线飘向灰白草稿纸,喉头滚动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复杂。
“最近我都这样。上课考试,我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我变得不像自己了。刚刚很多人来问我题目,但是我很多都没写出来。”
这倒不是不能说出口的话,但多少有些尴尬。
“稚稚,如果我们还找不到他要怎么办?”
这句话是问她,也是在问自己。徐文也有一个似乎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男生。
上课铃又一次响起,周稚更加用力地攥紧那团草稿纸,咽下卡在胸腔的话,留下一声细微的叹息。
她没给出答案,因为下一次再响起铃声,她就要回家了。
每天晚上周稚回去都会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看信息,没“分手”前,就是和他聊天,“分手”后,就期待某一天他回复。
有段时间杨梅查得严,她删除了大部分信息就怕被发现,让他一定不能删,她日后要回顾。
所以她电话的聊天记录只剩下一小部分。
手指不停地滑动,闲来无事她就会回看,他说的语气,爱用的标点,很多句早安晚安。
……
另一边的周飞朗很郁闷,真被江京猜对了,周稚果然不会轻易放弃,还要去江淮村找他。
以他的本意,江京这样肯定不妥,哪能躲着不见人。
然而,他晚上回到宿舍,找了个电话机,拨过去他记下来的电话。
“喂,我是周飞朗。”
“嗯。”
电话机几乎正对着他们宿舍门口,大声说话很容易被人听见,压低声音,“她说要去江淮村找你。”
“我不在。”
江京有点难受,一个多月的冷淡还没让她放弃?她的个性根本不会这样,她是一个有脾气、重自尊的人。
不想见她。因为不见的威力比见更大。
余光瞥见有人影略过,语速很快,轻咳一声,整理衣领。等那人走远,周飞朗才急促开口:“你不在,你爸妈不在么!她会一问到底的。”
爸妈也不在,但是有邻居。
江京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母亲不在,尽管这也许可以让她懂自己为什么要退学。
不过他要的不是她的懂,是要她继续往前走,而不是留在这里等他。
他已经离开了。
“那我和这样你说吧,我们这两天开学考,她的草稿纸上写了很多你的名字,被我不小心发现了。”
“京,你还能回来么,我也挺想你的。这次开学考我有好多问题都不会,你在我就能问兄弟,现在只能找老师。”
沉默了很久,江京说,“我已经回不去了,你们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