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视着前方每一个等候自己的人,眼里含着几分不屑,最后眉毛一挑,将目光锁定在最前方的那一抹红——看起来温文尔雅,很好欺负。
近些看时,头上一顶乌纱帽,不浓不密的眉毛微微弯弯,丹凤的双眸亮如夜晚的明月,高耸挺拔的从自,以及薄薄的胭脂般的双唇。
那人在小雪下站立,他脑子里顿时跳出四个字——清新俊逸。
可随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事来,看着距离越发近的那一抹红,轻轻一笑,又连连摇头,嘴里念叨着:“真是……”
一行人终于要到府衙门口,游少卿等人赶上去,一时赵洵见那镇国将军,便小声对游少卿道:“公子,那将军原是个玉树临风的少年,不过没您好看,看着也与您一般大呢。”
游少卿:“站好。”
赵洵无奈撇嘴,自个儿在心里嘟囔:“真的像啊,难道不像吗……?”随后乖乖地站好,观察其他人。既而他发现,那将军的斜后方,有一着黑色衣裳的男子,面满不喜。
他心道:“难道打了胜仗不应该高兴吗?”
然而等他再抬头看那人时,却和他对上了眼——对方瞪着眼,充满不屑。
赵洵一时无语,心道那人无缘无故对自己瞪眼,真是有病,得空一定要跟自家公子吐槽。
“吁。”一行人终在将军的摆手令下停止步伐。
“扬州知府游忱彦,恭迎将军。”游少卿作揖,身后一行人也弯腰低头行礼。
严靖泽咧嘴一笑,下了马,道:“游大人有礼。”
“将军舟车劳顿,酒席已备,请将军入府。”
严靖泽看着游少卿又行礼,在心里自道“蛮有礼”,点点头又看着游少卿,以一种温和的方式道:“那两车战利品,劳烦游大人安置好。”
游少卿随即看见前方左手边驶出两辆马车。
“将军放心,请入府。”游少卿命人牵过马,随后又作揖,“请。”
严靖泽在心里无来由地笑,只觉得这扬州知府定是个不凡之人,毕竟是一个能让皇帝在他刚中进士便赐下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并且其他进士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的人,能简单到哪里去?
严靖泽脑子里生了许多兴趣,带着笑意同贴身侍卫何喻究一道随游少卿进了府门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钉于屋檐的一块透明的大布,挡去了落下的点点小雪,其下方则摆了几十张桌子,桌子四周都置着一块圆形坐垫。
再径直跨过门槛,又是像先前如此景象。直到走到最后,严靖泽与何喻究才在游少卿的指示下落座。
游少卿看了赵洵一眼点头,就听见赵洵响亮的拍手声。
赵洵喊道:“上酒肉饭菜!”
随即小吏依照顺序,端着盛着大盘的肉大盘的菜上桌,又提着饭与酒至桌子上。
众将士也纷纷取下头盔,静待席开。
待一切完毕,游少卿倒了杯酒起身,拱手作揖道:“诸位将士卫国辛苦,在下敬诸位一杯。”
游少卿喝下酒,既而听见诸位将士的回应,又听严靖泽道:“游大人可否单独敬我一杯?”
游少卿也不推辞,又倒了杯酒走到严靖泽跟前,对着起身的严靖泽道:“将军劳累。”
严靖泽笑笑,用杯子碰了一下前方的酒杯,“游大人过礼。”他说着热酒下肚,暖意渐生。
此时四面八方响起管弦声,却不见人,严靖泽来了疑问,玩笑道:“游大人将伶人藏去了何方,却不见踪影?”
游少卿淡定自若,徐徐回道:“非有伶人,只是手下几个曾学过管弦的下属为将士奏曲吟歌消愁解闷而已。”
“噢?”严靖泽歪了一下头,续道:“那游大人可会?”
“下官愚笨,不曾学会。”
“游大人不展示展示如何得知技不如人呢?”
游少卿再推辞:“下官的确学过一两日,但真实不比他人好。”
严靖泽却又逼他:“游大人此言过甚,我未且听,又怎知大人真是技不如他人?”
游少卿一时强颜欢笑:“下官当真不会丝竹。”
严靖泽若有所思,瞥了一眼自己的右肩,随后扯一下嘴角,看眼前面色绯红,仔细一瞧是墨眉舒展、亮眸闪光、胭脂粉唇、如雪白齿。他饶有趣味地道:“游大人可习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