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让陛下减轻痛苦,自然是好的。”李元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一鼻子后续道:“只是林医圣从何而来,又怎么知晓陛下您身受重伤,急需诊治?”
李元希脸上挂着不解的愁情,低眉看着床上的季贞。
季贞却笑,望着帘顶道:“林医圣,是朕已故父皇的救命恩人。朕听父皇说,她收养过一个孩子,在她刚闯荡江湖的时候。”
“那个孩子,朕当时在宫中见过。他穿的不甚好,粗衣麻布,不过看着干净,只是看人的眼神总是冷冷的。”
李元希脑海里出现一个念头,“是……定王?”
季贞没有应答,只微微一笑,“朕猜他比朕小几岁,后来一问,果真是比朕小了四岁。”
李元希思索一番,又听季贞轻声道:“再说那妙手可回春的林医圣。”
“父皇想将她纳入后宫,但她万般不肯,只说自己不愿受束缚,向往大好河山。”
“最后,父皇放她走了,还送给她一只传信白鸽,说只要她有难,父皇必定出手相助,并以一枚玉佩作信物。”
那枚玉佩,价值连城,可以抵上一座较为富饶的城池。
李元希听着,倏然好奇心如泉水喷涌而来,止也止不住,“那……后来呢?”
“后来嘛……”季贞咽了口口水,李元希赶忙跑到一旁倒了杯水,稍稍扶起季贞,缓缓的喂他喝,接着又一杯、两杯。直到季贞微微摇了摇头,她才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后来就是父皇相思成疾,一病不起。恰巧林医圣不知所踪,书信传达不到,也不见信鸽来往。”
李元希垂目,有些难过地道:“这世间所有病痛都不及相思难医。”
季贞微微一笑,续道:“在父皇生命的最后一天,林医圣骑着马来了,带着那枚玉佩还有那只信鸽,站在父皇的床旁,见了最后一面。”
季贞:“这一面,只一瞬。”
李元希微怔,“一瞬……那不是……”
季贞:“没错,就只有一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父皇与林医圣相见只一瞬,随后便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他离开时很快乐,很幸福。因为他看着床旁衣着白色锦绸的人时,嘴角挂着笑,就连眼睛也弯弯似月牙。而那枚玉佩还有那只信鸽,都作为永久的信物,留在了林医圣手里。”
季贞停顿一会儿,吸一口气,“父皇生前同我说,这些事他只告诉我一个人,因为我是未来的天子,有责任代替他保护林医圣。只要林医圣有难,无论她身处何境地,朕都必须护她周全。”
季贞:“朕从前见过林医圣,虽是只有一双亮眸。”
李元希微微蹙眉,“林医圣从前便是如此穿着吗?”
季贞点头,“从朕见她的第一面起,她便是如此。就连我父皇,也未曾见过她真容。”
李元希反应过来,问道:“那陛下今日便是通过那一双眼睛认出她来的吗?”
“是,也不完全是。”
李元希微微歪头,不解道:“难不成是那枚玉佩?”
季贞莞尔一笑,点了一下头,“她将那玉佩给朕看了,确是。”
那枚玉佩的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