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卿看着她笑,直到她挥手和自己道别,渐渐地消失在远处,他才转身下了台阶。可他一回头,就对上严靖泽嘻皮笑脸。
严靖泽微微歪头,冲他挥手,“少卿,我们又见面啦。”
游少卿一步一步地下了台阶,路过严靖泽身边时放慢了脚步,不说“游某”不说“王爷”,只道:“申时一刻,一仙酒楼静候。”
严靖泽笑着回他,“我一定赴约。”
午时,季世仁和几千个士兵被带到午门。在众人的怒吼声下,他们跪倒在地,受人们唾骂、扔垃圾,而他们无一人敢吭声。百姓骂他们咎由自取,活该千刀万剐,不该就一刀便宜了。
直到台上执刑人一声令下,掌刀人喝一口酒喷在锋利的刀刃上,随后齐齐朝着犯人脑袋砍去。随着血液喷涌而出,一颗颗头颅滚落地上,惊得周围的好奇小孩因害怕而钻进家人怀里,又拿眼偷偷地瞧。
寂静无声。
一波接一波的人头滚落到地上,周遭的百姓退了一步又一步,仍有十几个人被鲜红的血液打到,吓得直往后退。
一个时辰后,那些被砍下来的头颅已经堆成了血淋淋的小山,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渐渐的,人都散了,只留下一车接一车的运送尸体的人还在忙活着。
而另一边的监狱里,白闻逍和一众投降了的士兵也被放出。然而他们离开监狱、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过几刻钟时,远处就有三人骑着马向他们赶来,众人一时慌了神。
有人质疑道:“他们不会是受人命令,要过来杀我们的吧!”
如今情况紧迫,就是一个人来了,他们也怕得要命。因而人群中立刻有人附和:
“啊?!真的吗!?那我们该如何!?”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还是赶紧逃吧,别在这里耽搁了!”
“是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更别说出路了!”
“快跑快跑!大家快跑!!”
众人向左右奔腾而去,只留下白闻逍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原地。只因他知道来人是谁。
此时有一人回头,见白闻逍还待在原地,便道:“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命都没了!”
白闻逍只回道:“你们走吧。”
那人又喊,“将军,走吧!”
白闻逍摇头,“你们走吧,我还有事。”
那人无奈,撒腿就跑了。
不一会儿,马匹惊叫,停在了白闻逍身前。马上人一跃下马,有一人扔给他一套衣服,和一个包袱,道:“昨日陛下已命人持着圣旨赶往瑞王府,快些再有两日将要到达,你且伪装成他们的一员,快些赶上吧。”
白闻逍捧着衣服,道:“何大人,敢问王爷想要我做什么?”
何喻究不回他,只道:“将军是栋梁之才,王爷断然不会残害您,您就放心去接您的爱人暂且去扬州罢。”
白闻逍微怔,“何大人如何得知扬州?”
何喻究只回他,“白将军应当知晓——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白闻逍看了何喻究一眼,当即换了衣服,背上包袱,翻身上马,对何喻究道:“王爷救命之恩,在下定不会忘,他日需我之时,只听一话,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喻究:“将军记着便好。”
白闻逍:“再会。”
他猛扯缰绳,驾马奔腾,踏着季春的暖风向败落的瑞王府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