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过楼阁村舍,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歇在了几棵大树下。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天空五彩斑斓,何喻究看着游廷尹和赵洵在大树周围嬉戏,严靖泽和游少卿坐在大树下,剩下两个车夫正在生火煮吃食。
因着白日的争执,游少卿一直不搭理严靖泽,无论严靖泽哄他还是跟他讲道理,他都不予理睬,这让严靖泽原本就厚的脸皮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嘴上没轻没重,一个劲儿地喊游少卿“宝贝”“乖乖”,游少卿不理他,他还恬不知耻地凑近人家,扒拉人家袖子,一边嘴里说着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千不该万不该如何如何。游少卿只当蚊子在叫,一边思考着怎么样才能悄无声息地带着赵洵和游廷尹逃离。
严靖泽用手拉着游少卿的衣袖左右晃晃,第不知道几次出口,“好少卿,宝贝,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你就行行好,饶了我这一次罢……”
他那语气似求饶,似掩饰,又似欢喜,仿佛很是沉浸其中。
照常且如旧,游少卿取来千金难开口,压根就不看严靖泽一眼,只低头看着青青小草,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天渐渐暗了下来,明月缓生,点点繁星铺满了整个天空。
严靖泽盛了碗粥坐在游少卿身旁,见他端着温热的粥不动,眼珠一转,开口道:“怎么不吃,不好吃吗?”
游少卿自然没应他,但他不想再听严靖泽说些无用的屁话,勉为其难地舀了半勺粥,正要送进口。
严靖泽怕粥还烫着,上手就要制止,一边担忧地道“小心”,一边又恰恰好好地握住了游少卿持着汤勺的手。
受到冲击,半勺的粥晃掉了将近一半,严靖泽碗里的也洒出来不少。
此时赵洵正牵着游廷尹往他们这里赶。
严靖泽还一脸担心地告诉游少卿,“烫,慢点,没人跟你抢,锅里还有呢。”
游少卿:“………………”
这人真奇怪,方才还问自己怎么不吃,是因为不好吃吗?如今倒好,他想勉为其难地吃一口又不让,一手握着自己的手导致洒了一半的粥,甚至碗里的也洒了些。
前言不搭后语。
驴头不对马嘴。
怪,真是怪;没救,真是没救。
游少卿对将到自己跟前的两人道:“尹儿,过来。赵洵,你也去盛粥喝罢。”
赵洵:“是,公子。”
游廷尹:“哥哥我来了!”
游少卿这才转头看着严靖泽,平静地开口,“凉了。”
严靖泽一愣,猛地收回手,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十分不自在,“对、对不起……”等他重新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碗里的粥洒到了地上,手上还残留了一部分。
他后来才反应过来,游少卿已是过了加冠年纪的,怎会照顾不好自己?是他自己太过担心,把游少卿当小孩罢了。
为什么把游少卿当小孩?
不过是喜欢他。
为什么喜欢?
为什么……喜欢……?
初次见面并非十分在意;二次见面他踏马带军而来,被游少卿容貌吸引;三次见面他携家信途经而来,亦是沦陷美色……
见色起意,不过如此。
那游少卿呢?
严靖泽抬头看着游少卿的一举一动,等到他喂完游廷尹一口粥,他抓了空问他,“少卿,我于你而言……”他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对上游少卿转头而过有些不明所以的目光,瞬间像块蔫了吧唧的咸菜一样没有了自己原有的形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