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卿只道:“王爷,该走了。”
严靖泽起身,僵着右手向前走了一步,“少卿,你不必唤我‘王爷’,你可以唤我‘行之’,若是‘靖泽’,那更好了。都随你意。”
游少卿持着火折子淡淡开口,“尊卑有别,王爷官位在我之上,游某不敢乱了礼数。”
严靖泽走到游少卿面前,“少卿,要不你就唤我‘阿泽’罢,好久没人这么唤过我了。”
他抬手并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抚上游少卿的面颊,拇指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皮肤的细腻,游少卿便撇开他的手,退一步转身,面无表情地张了嘴,“严公子,走罢。”
严靖泽停在半空中的手便霎时掠过万千青丝,淡淡香气圈了他整个身体,却久久不散,似在其中。
前方的游少卿没听见严靖泽动作,还以为严靖泽是因为又伤到了右肩,转身问他,“还很疼吗?待明日快马加鞭到了集市,让何大人去买些金疮药敷上。眼下真的该走了,严公子还是快些罢。”
胃部突然疼痛,严靖泽捂着“嘶”了一声,忙不迭地向前伸手,“少卿,还疼着呢,等等我。”
游少卿见他不像开玩笑,就伸手扶住了他,同他缓步向前行。
明明月色,缕缕微风,有人在想须得快速集合到达南边,有人在想须得早日抱得美人归。
翌日艳阳高照,京都大殿之上,季贞高坐明堂,细听百官述事。
许多官员所说之事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兵部接到来报,说是西南方陷战地区已有部分失守,交趾猖狂,扬言要一年之内吞并大盛,成为新的一国。
百官愤怒,议论不断。
有的说举国之兵杀尽交趾军,让其成为大盛国土之一;有的说交趾不容小觑,近年来猖狂虽是,但也有资本,不可轻举妄动,最好是协商和平,两国友好往来才是正道。
季贞听着,先是问了兵部尚书与侍郎的意思。又问了李以维的意见,最后转头又问游浮园——到最后顾及众多因素,季贞还是没下定论。
此时有一官员出列,躬身作揖,“陛下,臣有一计,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季贞抬头,百官齐刷刷地看向那名身着红色衣袍头顶乌纱帽的男人,心生好奇。
那官员抬头,季贞认出来他是之前进京报官说叛军四起的书生,后来成了会元被自己免去殿试提拔上来的刘岑刘甫须,才道:“刘爱卿有何办法?”
刘岑恭敬地回道:“臣以为,空城一计,概有效果。”
季贞:“细细说来。”
刘岑娓娓道来,“我军目前缺少支援,若是让人在城门之上悠哉悠哉地走动,让敌军深信我军后援众多而不敢前行,纵是军临城下,拖延些时日也是好的。敌军若半信半疑不走,到时援军至,他们也只能打败仗。”
季贞摸着下巴稍作思考,此时兵部有人问,“刘大人新官上任,怕是不大懂这军事道理。纵然空城一计可行,敌军长日守在城下,断了城内我军粮食供应,到时又该如何?”
刘岑淡然回应,“刘某虽任职不久,但也看过许多兵书,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的。”
季贞开口,道:“爱卿继续。”
刘岑作揖,“我军粮食运输受阻,敌军也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毕竟这是我大盛国土,他们不可能及时得到支援,不管是粮食还是军队,都是如此。”
许多官员点点头,李以维也出来附和,“陛下,刘大人所言,或许可以一试。”
季贞思索一番,立刻拟书,让人飞鸽传过去给远在南方的卫安等人。
下了早朝,季贞就到了御书房。
陈礼跟进,从怀里掏出一个比小拇指还小的小竹筒,道:“陛下,周大人传书来了。”
季贞一听,接过打开,十几黑字立刻飞入他的脑袋,“臣所跟之人并非定王殿下,游大人也并不在此。”
季贞脑子霎时闪过一些片段,片刻之后,他掀了桌子,东西砸在地上,他怒吼着,“严行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多次欺瞒于朕!好、好、好!来日兵胜,朕让你下地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