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少卿缓步走到椅子上坐下,思量许久,终是褪了外衣脱了鞋子,上榻去了。
但他躺了许久却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从枕下摸出白玉环睹物思人。屋内的烛火没熄,他放下白玉环,出神地望着离榻不远的一盏残烛,陷入了沉思。
翌日晨光熹微,他坐在床上,硬是等到了天大亮,才起身打开房门。但何喻究依旧在门前,只不过多了两个提着水桶与洗脸盆的侍卫和两个提着食盒的婢女。
何喻究向他行礼,“游公子,请洗漱用膳。”
游少卿点了一下头,退到一侧,“麻烦。”
四个人进去,游少卿仍站在门边,“赵洵还有尹儿未起吗?”
何喻究一个指示,一个侍卫就跑去请人了。
游少卿接着道:“何大人,一道吗?”
何喻究回复他,“已然用过,公子吃便好。”
游少卿微微点头,进屋洗漱去了。等赵洵和游廷尹进来,他才坐在了餐桌前。
房门开着,游少卿不好说什么,喝了几口粥后,他悄悄用脚尖踢了一下赵洵,赵洵抬眼看他,他就看了看门口,赵洵立刻明白。等到用罢,碗筷被收拾下去,赵洵起身走向门口,欲将房门关上。
可他的手还没碰上,何喻究便开口阻拦,“这门不能关。”
赵洵双手叉腰,问道:“我同我家公子聊私事,为何不能?难不成这门是被鬼附身了,关不上?”
何喻究只是道:“不能关。”
赵洵一顿输出,“如何就不能了?是你家王爷不让还是你不让?我家公子身子一贯不禁风,外头风大,他若是吹了着了凉,重者发烧不止,你负担得起吗?你是不知,我家公子多才乃世间难得,容貌更是无人能与之媲美,这样的人你也要欺负不成?况且屋里还有孩童,身子骨还没发育好,更需要细心呵护,你也要让他受凉,让他从小落下病根吗?”
何喻究换了套说辞,“外面没风,吹不着。况且有屏风挡着,就是有风也吹不到多少。”
赵洵白他一眼,续道:“你如何就知晓外头无风了?”
何喻究:“我感受得到。”
赵洵:“我亦感受得到!就是有风,有大风!”
何喻究竟觉无言以对。
赵洵又喋喋不休,“按照你的说法,没风,好,那以后日日夜夜敞开了门来,被褥也无需盖了!”
何喻究:“……在下并无此意。”
赵洵大声问他,“那你是何意?”
何喻究:“……”
游少卿在房内故作训斥赵洵委屈自己,高声地道:“赵洵,你别为难何大人了,快进来罢,不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风寒而已,我还是受得了的,尹儿也是可以的。”
游廷尹天真地喊他,“赵哥哥,你进来罢,我和哥哥没事的!”
赵洵转身副担心的模样,“那如何能行?先前可没受过这种罪!”
何喻究沉默。
游少卿又提议,“何大人若真不放心便进屋来罢,听听我们讲的什么。”
赵洵第一个反对,“那也不行!”
游少卿:“赵洵,听话。”
赵洵气鼓鼓地回到椅子上坐下,耳朵却竖直了听着门边的声音。
这时何喻究双脚踏进关上门,面对着屏风,语气舒缓,“打扰了,在下就站在这里,不会进一步。”
赵洵得逞一笑,游少卿对他竖起一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