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住你,让你越迈越快,傻子小久!你这般,若是新娘子选中你,便不好推辞了。
哟,你还知道看地上的红线:“差点,还好,不然就是对姑娘大不敬了。”
我轻笑:“是呀,是呀。”
呆子,你无意进了是为不敬。故意不进又是看不上人家姑娘哪里。既没这心,依我看,不来才是尊敬。
“呼~”
算了,知你无意嫁她,便放心了。
无奈开场后,大量人群涌动,那些静候的人也开始向前挤,不得已我抱着你,借助旁边立竿柱子的力道,蹬上了酒楼对面的二楼。
“厉害!”
明明是最基础的本领,被你一夸,竟有些高兴。
“哥哥什么时候娶亲?”你晕乎乎地站定后问着。
这个嘛,我今年也有二十了,你才十七,我打算?
远处的鞭炮声响起。
“噼里啪啦——”
你一惊一颤,我当即护住你的耳朵。瞧你被炮竹声吓得惊魂还未定,“歹念”顿生,趁机轻声说起:
“我明年娶你好不好?”
“好!”
“你说什么?”换我大惊起来,抓住你的肩膀追问。
“好热闹!”
什么。
你笑得桃花开,点绛唇,柳叶眉眼合笑,煞是迷人。白白的面颊微醺泛红,熟成桃子。
风将你的红色衣袍带向我,贴向我身,吹起的红色鞭炮纸,就像掀起了你的红盖头。
我笑了。
这假意的遐想,餍足了与你周旋的十四年。
你真像是醉酒了。
我亦然。
……
诚然,你快被这日光炙熟了,是要中暑气的“熟”。
好在此处正是茶馆。
我带你坐下,奉茶,消消暑。看着你渐渐缓神,暗骂自己以后不能像这般乱来了。
可恶,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待红晕褪去,又去扒窗看人家姑娘,半点不留情。
深呼吸,那边的你,观礼新娘抛绣球,这边的我,拿出糖人弄着,怎么我就是弄不好?
不妨告诉你。
不论竹签上的刺拔没拔完,就论拔得毛刺里开出毛刺也是没谁了。
我除不尽这毛刺,便用布帕缠绕棍棒几圈,来替我为你挡了这毛刺。
“干嘛呢?”
你突然转过身,安静得吓我一跳。
“没,没,干嘛。”
“走吧。”
?你是在想什么呢?眉尖微蹙。
“员外郎,是不会留你吃饭的。”你苦涩地笑,“不过,晚间来看烟花吧。”
“好。”
你言语间又在憧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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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在河对岸绽放,夜幕朦胧,我把白玉兰花簪子还给你,你接过。
“砰——哇啦——”
天空明亮几许,又暗淡下来,如此反复,倒也看清了你的明眸,流光反转,惊讶——欣喜——又疑惑。
最后的最后,淡淡道出:
“谢谢。”
再没有别的话。
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拿出来是有私心的。
你平安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想更紧地拽住你。你难过,而我希望最先知道原因的人是我。簪子成了我追问的资格。
柳兴乐——他没有资格。
你和他再亲,他也没资格!
我没曾想,你用道谢将它存在的意义一笔带过,表现得同往常一样,只是丢三落四,又找回的物件而已。
也许,大家一块问你,你会说出来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兴乐问,你就说?
不。
若是这样,还不如自己收着。
自己收着!
“记得落哪了吗?”我压抑心头不好的想法,平和道。
你眼神闪躲,装模作样地摇头。
“?什么?不是你今天买的吗?”
小久!我何时离你去买了东西!
“不是。”
你一愣,似乎没想到我这样回答,松了拉着我的手。
“哈~”
又瞒我。
远眺,望了一眼绽放在天上的烟花,除了美丽,还有经过水岸,悄悄渡过来的,硝烟刺鼻的火药味。
我问不出个所以然。
今年,或许,什么都没变,母亲在同我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