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冻不等他说,自己接道:"你若是住不惯,我们可以分开住,我买间院子给你,那里你说了算,我不打扰。"
487沉默许久,眼尾泛红:"那这样就和不成亲没区别了。"
果冻颔首:"算是没区别。"
487声音越来越小:"既然这样安排,那还成亲做什么?"
"那夜的事势必耽误你将来的亲事,我得赔礼。"果冻想了想,"要不然……"
487抬眼,满眼希冀。
"你不愿成亲也罢,我把那套宅子当赔礼给你。"
487眸中希冀顿时泯灭。衣角的锦缎被他的手搓得发烫,他把头埋进披肩里,趴在案桌上。
“我没想过责怪大人。”487闷在里头,说:"您不必赔我什么宅子。"
"那等谈亲的时候我怎么说?这亲事还谈吗?"
"此事您别再同我说了。"487轻声说,"我歇一会,然后把公文写完。"
果冻在一旁看得直皱眉,总觉得487心里藏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正当他琢磨不明白的时候,他听见身旁的人闷哼一声。
盖着肩披的身影在他的余光里发抖。果冻惊而站起,凑过去看他面色,可他整张脸都埋在肩披下,只看见他用远离果冻的那只手捂胸口。
"怎么了?胸口不舒服?"果冻不等他答,去喊门口的宋德钟:"请大夫过来!"
487伏在桌上,感觉胃里没由头地犯恶心。这几日他一直隐隐感觉胃口不佳,以为是刚来西疆不服水土,便没找太医。
方才听了果冻那一番话,心里莫名闷堵,连带着胃也闹腾起来。
果冻搀起人一瞧,只见487脸色煞白,眉心紧缩,胸口起伏着大口喘气。果冻二话不说撸起袖袍,用着没伤的那只手臂架在他膝下,把人环腰抱起就往旁边房里走。487的房离得太远,果冻便就近把他抱进自己房里。
"果冻……"
果冻没空抬头,脚下小跑,"我抱你回房,马上啊。"
487声音微弱:"你胳膊有伤……"
"你怎么比我还操心这胳膊。"果冻借着没伤那只手使力,另一边靠肩膀顶着,"伤不着,没事。"
果冻给他送回房里时,大夫已经到了,刚准备把脉。487刚躺下便觉得天旋地转似的,胃一闹腾,扭头就想吐。
管家把木桶早放好了。果冻给他顺着背,折腾了半天只吐了一点,又扶他躺回去。管家给他找了个厚被子盖严实,打开床边的窗,给他通风换气。
大夫得空来把脉,手刚一搭,脸色微妙。
"怎么了?"果冻心提起来。
大夫躬了躬身,"大人,这是喜脉。"
487方才吐出了点东西,又吹了会凉风,眼下舒服了不少,正打算闭目养神。
太医此言一出,他以为自己是吐晕了,耳朵不好使了。
果冻更是傻了半晌没出声。管家默默挪到门口,把门锁上了。
"公子这是害喜了,并无大碍,多休息些便好。这时候吃不惯油腻,饭菜多做些清淡的。"大夫欲起身,却被拦住:"还有什么事吗?"
"还烦请大人……此事不要外传。"
大夫一躬身:"属下明白。"
他留下一张药房,无声走了出去。管家瞅着这氛围留他一个老翁也不合适,于是跟着溜出去了,顺便贴心地给他锁上了门。
日光斜照,垂帘微拂,房内点着安神香,烟缕消散在风里。
487知道他要问什么,并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言语,闭着眼把头往远离果冻的那侧偏了偏,说:"我从未与他人有染,是你的。"
果冻如坐针毡,半点反应都没。487闭着眼看不到他的脸,他怀疑果冻也已经傻了。他没去唤果冻,他觉得自己才是更需要冷静片刻的人。
足过了许久,487终于听见那边的响动。
"我保证会解决好。"果冻轻声说。
487把头埋在被子里,浑浑噩噩地问:"你要解决什么?"
"所有。"果冻长叹一声,像是完成了他的沉思,"我从前也没遇上过这事,我一时列举不出来,但是……所有问题,我都会承担。"
过了一阵,他又补了一句:"若是众口难调,我先按你的来。"
被子里一声长叹。"我说过了,此事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