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瑄转身离开之际,姜云陵望着他匀称俊秀的背影,微微出神。
绛宫,书房。
姜原声泪俱下地控诉姜士奕的暴行,泪如泉涌,他的肩膀也因激动而抽搐。
胡奚看着姜原如此,感觉好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完姜士奕的罪行,姜原扑通一声跪地:“求晋君看在我父曾助贵国击败楚国的份上,伸出援手,救我齐国,莫让我父死不瞑目啊。”
话未说完,姜原已泪流满面。
“太子放心,这件事我晋国绝不会坐视不管。但是护送太子归齐,铲除姜士奕,调兵遣将,输送粮草,尚且需要时日。太子先回驿馆等候,待一切准备停当,就是太子返齐之日。”姬绍宽慰他道。
“外臣谢晋君恩德,铭感五内,若外臣顺利归国,必回报晋君。”姜原眼中溢满了感激之情。
姜原走后,天色已暗,姬瑄回到自己的宫殿。楚薇带着姬秋莪来了,姬秋莪手里还拿着一个小木箱。
“瑄儿,阿母这里有一些伤药,治外伤很有效的,内服的外敷的都有,明日你帮阿母把这些药送给楚钺,还有受伤的齐人吧。”楚薇打开木箱,里面有十多个药瓶,楚薇逐一告诉姬瑄这些药的疗效和用法。
次日,晨光熹微。
姬瑄拎着药箱,前去驿馆送药。
刚进入驿馆,姬瑄便看到了姜云陵,她还戴着白色的面纱。
“晋公子是来找阿兄的吗?阿兄他去二楼看望杜钧和楚钺了。”姜云陵的眸子清澈明亮。
“那这个箱子交给公主就好了。”姬瑄将手中的箱子递给姜云陵。
“里面装的是什么?”姜云陵好奇地问。
姬瑄坦诚道:“这是楚公子的姑母让我送给你们的伤药。”
“那谢过晋公子和楚夫人了。”姜云陵接过箱子。
姬瑄无意间瞥到姜云陵白玉般的手掌上有些伤痕,有的地方已经结痂了,这些伤痕在玉手上颇为突兀。
姬瑄心想这些伤痕估计是姜云陵在路上骑马时,因为一直拉缰绳,所以手被勒出了伤痕。
“公主,你的手受伤了。”姬瑄道。
“只是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姜云陵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那怎么可以,公主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呢?”姬瑄眸子间泛着关切之意,他打开药箱的盖子,拿出一瓶白色的药膏。
姬瑄将伤药交给姜云陵:“这一瓶是药膏,公主用来涂敷伤口会好的快些。”
姜云陵握住药瓶,正要说感谢的话,此时医治杜钧和楚钺的医师从二楼走下来。
医师无奈地道:“公主,楚公子的伤势实在太重,而小人医术浅陋,对此无能为力啊,还望另请高明。”
“公子可知还有何处有良医能救楚公子吗?”姜云陵眼中闪过几丝忧虑。
“绛宫的医官医术最好,或许可以将楚公子抬到绛宫的医馆一试。”
“那只能如此了。”姜云陵叹了口气,言道,“还有机会就好。”
姬瑄命人将楚钺抬进了医馆治伤。过了几天,楚钺终于醒了,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半天才睁开疲惫的双眼,费劲地道:“水……水……”
一个橙色衣衫的女子端了一碗水过来,楚钺挣扎着坐起来,看到这女子眉眼俊俏,唇若点樱,灿烂明丽,宛若华美的琥珀,容色秀丽鲜艳,仿佛金灿灿的花。
“你……你是谁啊?”楚钺接过这碗水,说话有些结巴。
姬秋莪看到楚钺苍白的脸上泛着些红:“我叫秋莪。”
此时,楚薇端着一碗汤药过来,楚钺看到她,奇怪这个妇人是谁啊。
“钺儿,你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小命都没了。”楚薇话语间透着关切,见楚钺还有些发怔,知道他不认识自己,便道,“我是你的姑母楚薇。”
听楚薇这么一说,楚钺想起来他确实有一个姑母嫁到晋国了,还是祖父唯一的嫡女,嫁给先晋侯当妾了,那应该就是眼前这位了。
“你真的是姑母吗?”楚钺看了看楚薇,迟疑道。
“当然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楚薇笑着道,在她出嫁时,楚钺只有一岁。
“这是我的女儿秋莪,你的表妹。”楚薇向楚钺介绍姬秋莪。
楚钺曾听父王说过,姑母并没有子嗣,不过她抚养过先晋侯的儿女,这个秋莪就是她抚养的晋国公主了。
“表妹。”楚钺看了一眼姬秋莪。
“表兄。”姬秋莪落落大方道。
“姑母,和我一起来绛城的那几个齐人呢?”楚钺见姜原他们不在,问道。
“他们都住在驿馆,你本来和他们一起,伤势过重才被抬来这里救治的。”楚薇道。
楚钺见此情况,明白晋国大概会助姜原归齐了,他们在晋国是安全的。但他还是觉得姜士奕做齐侯比姜原做齐侯,对楚国更有利,姜士任之死让晋楚双方的势力有了新的变化,不知父王会如何从中谋利。
“钺儿,你就安心待在医馆养伤,伤好之前,哪里都不许去。”楚薇道。
“啊?待在医馆有什么好的,我不想待在这里。”楚钺还想回驿馆。
“你伤好后就能出去了。来,喝药。”楚薇把药碗端给楚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