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朝甘雨伸出手,心领神会的甘雨俯身抱起了她“甘雨姐姐无论是和蔚姐姐在一起还是在月海亭笑容都会比在奥藏山的时候多上不少呢”
“所以……”,霁月捏起甘雨脸颊两侧的软肉“甘雨姐姐每一天都要像今天一样开心。”
将怀中的霁月抱得更紧了一些,甘雨的声音明显有些低落“我是不是很糟糕,总也融入不到璃月港。”
“其实,我和申鹤一样,大抵都是异类吧。”
“怎么会呢?!”明明只是一个孩子,霁月却已经比很多人看的都要远了“我想是因为甘雨姐姐站的太高了吧,他们只能看到你的背影,因而心生仰慕,也就不敢和甘雨姐姐搭话。”
“是这样吗?”
抱着霁月回到家中,桌上的一尾金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像平常那样游着,想来甘雨姐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真正的走入这世间呢。
下次遇到蔚的时候是在蒸汽鸟报社附近的茶馆处,坐在蔚的对面,霁月不由得感叹茶馆的凳子真是太不友好了,她需要跳着才能坐上去,两只小短腿一晃一晃的。
发觉有人坐在对面,蔚拿起茶壶,泡茶的手法行云流水,将茶杯递给霁月。盯着蔚手中的报刊霁月开口“怎么样?”
说起众人都不太看好的《克丽洛丝之梦》,蔚笑道:“最后的结局挺有意思的。”这让霁月有些意外,相比于璃月人钟爱的传统大圆满结局,幻境本就依托于克丽洛丝而生,在她走后,自然一切也不复存在,为了让友人,她所喜爱的事物都留存下来,克丽洛丝选择了永远留在幻境中。
梦外的躯体自然死亡,母亲虽在哭泣,但也在说,克丽洛丝终于找到了她的归宿。
“每个人对于故事的看法都是不同的,我倒是听过一种说法是作品在创作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作家了。”
“上世纪枫丹的《爱洛》原本被认为是温馨的家庭故事,但随着时代的变迁,当今评论家认为爱洛是借着家人相处的温馨场景来讽喻政权的。”
这一刻的蔚让霁月感觉很奇怪,明明外表是年轻女子的模样,可霁月却感觉在这幅躯壳中住进了一位温和而又博学的长者,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亲近她。
合起手中的报纸,当霁月问起蔚如今在干什么时,蔚给出一个霁月意想不到的答案,在打杂。
“啊?!”霁月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将霁月吃惊的模样收进眼底,蔚依旧是那副唇角含笑的模样“我们从尘世中来,也终将到尘世中去。无论是什么方法,都只是认识世界的一种途径而已。”
不知不觉中聊了很多,和蔚呆在一起是和甘雨姐姐、申鹤姐姐、鹤真君她们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唔,更像是和安德薇娅在一起的时候。
霁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她们了,无论是安德薇娅还是谢晚意,她们如同泛黄的古卷,哪怕你不去想,但她们一直都在那里。
相比于谢晚意,安德薇娅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沉默的注视着远方,沉默的看向霁月。如同一柄没有锋芒的剑,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真的要养它吗?”
艾薇拉紧紧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小白猫,通红的眼睛看向安德薇娅“我想要……想要养它。”
孩童虽在抽噎,但还是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出乎意料,安德薇娅俯身,摸了摸艾薇拉柔软的发丝“好。”
“但是艾薇拉,你要知道,感情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
“你不去阻止吗?谢晚意敛了笑。”
“阻止什么?”
“艾薇拉总会明白的,她这一生,注定和旁人不同、她会目睹无数次的死亡与新生,她会在荆棘中走上属于她的道路。”安德薇娅轻轻的开口。
可当亲眼目睹着那只可爱的、喜欢撒娇的小白猫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她的手背,以往柔软的、有起伏的身体变得僵硬,艾薇拉号啕大哭着,手指上凝聚起些许黑色的光芒,可怀中的小白猫再也没有睁开那双漂亮的、湛蓝色的眼睛,再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注视着她。
孩童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长者,安德薇娅像以往那样摩挲着手中的剑柄,“艾薇拉,再伟大的能力还是会有办不到的事情,比如生死,又比如命运。”
“离别是我们必须学会的东西。”
“在你赋予它名字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会为必将到来的离开伤心。”
在这样,这样好的一个午后,在茶盏中微微晕起的雾气中,霁月不知为何想起了往事,或许,她只是,只是,有点想念安德薇娅和谢晚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