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惠贵妃反应激烈,顺昌帝最后并没有下旨赐婚,只说等两家商量好了,成亲是结两家之好,弄成个仇人模样就未免太过失了本意。
跟着顺昌帝离开前,惠贵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婉瑜,说道:“一会儿去我那里。”
送走了顺昌帝等人,看出了沈行与许婉瑜两人似乎有话要说,卫玖他们也都借口走开了,将此地留给了两人。
沈行目光落在许婉瑜身上,小姑娘刚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一样,此时呆呆愣愣的靠在马前,连身旁的马伸着脖子想要舔她都没发觉。
沈行笑着替她推了推马脸,嘴上呵斥马时又带了几分宠溺的道:“惊风,老实些。”
许婉瑜这时像是刚刚缓过神来似的,扭头看向他。
沈行笑笑,“我送你回威远侯府的庄子。”
许婉瑜抿了抿嘴,突然伸手拉住了沈行的衣服袖子。
顺着力度,沈行望向小姑娘用力攥紧的衣袖,面色平静道:“阿瑜,莫要任性了。”
许婉瑜却抬头直直的望向沈行的眼睛,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任性,我是真的决定了。”
沈行看向许婉瑜的眼中带了几分宠溺,“阿瑜,你可知西北是什么地方,你可知要是嫁入沈家,很可能是再不能回上京城的,而且我今日能与你说笑谈话,明日说不定就可能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你何苦呢。”
“这都不是原因,西北我是不曾去过,可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了,我只是嫁给你,又不是要上战场。”
“能同你待一天我就欢喜一天,你以为就算你不娶我,我若是知晓了你没能从战场上回来,我就不会伤心吗,我只会更难受,难受我与你竟然连心意都不能表明。”
“沈二郎,别说什么世家子弟那么多,可就算有那么多,他们都不是那个将我从山匪手上救下,担心我害怕还抱着我去跑马的沈二郎。”
“上京城这么多世家小姐里,谁都知道我许婉瑜学了一手的好骑术,我告诉你,我不是本来就喜欢骑马,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喜欢骑马。”
“沈二郎,你总觉得我是小孩子,当初我是小,所以我说等我长大了要嫁给你时,你笑我说小丫头知道什么嫁不嫁的。”
“可我现在不是当初的小孩了,我没有任性。”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许婉瑜看着沈行,眼里闪过些水汽。
沈行叹了口气,抬手想要替她擦拭,最终还是克制的放下手,“阿瑜,不是我喜欢不喜欢你,就算你想嫁,你家人同意吗,你可曾想过,你父母若是以死相逼,你又能如何。”
“阿瑜。”沈行拍了拍惊风的马头,“回去吧。”
许婉瑜咬了咬唇,“沈行,你就是逃避,你说的那些话,不就是在退缩吗,你不是人人称颂的小将军吗,怎么,和北金打仗你不怕,同我成亲你退缩。”
“阿瑜……”沈行闭了闭眼,身后的手克制又隐忍,“我是怕你后悔……”
“你如今不后悔是因为没经历,若是终有一天,你想起今日,你会不会后悔,你那时候会不会怨我。”
许婉瑜嗤笑,“以后的许婉瑜如何我不知道,可现在的许婉瑜愿意,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以后,来否定现在的我吗,那我现在就会怨你。”
沈行笑了笑,“走吧。”
许婉瑜不可置信的看向沈行,“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许婉瑜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愤怒,为什么沈行不相信她,就认定她以后一定会后悔,不知道打哪里来了一股子力气,她猛地推开沈行,怒气冲冲的往前跑,“你等着,我这就去同我父母说,我倒要你看看我是不是在任性。”
沈行无奈的一把拉住要跑的许婉瑜,抬手轻轻地替她擦掉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我何时就无动于衷了,走吧,去你家庄子上。”
“那你还要送我回我家庄子!!!”许婉瑜吼道,“你这不就是无动于衷吗。”
沈行却是轻轻笑了出来,“你要同父母说,总要回家才能说,我不同你一起回去,总不能在大街上等着碰上威远侯,我去说伯父啊,请你将女儿嫁给我吧。”
这话逗得刚才还在生气的许婉瑜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转脸冷哼一声,“那你没听刚才姑母让我去她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