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子?”苏堰没听清,抓起小狐狸后颈肉,打算把他从自己身上撵下去,“这东西你别乱动,我从小贴身戴着,从不离身的。”
“怎么?难不成这块破玉佩还是你的传家宝了?”小狐狸十分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块玉佩,随后竟直接把它从苏堰身上取了下来,躲开苏堰的手,迅速跳下了榻。
“还给我!”苏堰急了,玉佩骤然离身,他感觉浑身上下突然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有些头晕目眩。
他缓了一阵,才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苏堰这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原来娘亲从小嘱咐的话是真的,这块玉佩真的半点不能离身。
苏堰望着那只夺走自己玉佩的狐狸,眼神冷得像冰:“我再说一遍,还给我。”
“啧,你怎么病恹恹的。”小狐狸跳到了柜子上,“自己来拿呀。”
苏堰走过去,打算抓住那只胡作非为的狐狸,可这次却不如上次那么轻松,非但没抓住,还让他跳到了自己背上。
一人一狐正僵持不下,就听门外头响起了娘亲的声音:“堰儿,你屋里头什么声音?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苏堰顿时就停下了手上动作,就连小狐狸也立马老实下来,趴在苏堰背上一动也不敢动。
“没什么,我正捣鼓明天做香饮的材料,这不打算去换粮嘛。”苏堰勉强找了个借口,顺势寒暄道,“娘你怎么也没睡?”
“我听隔壁屋里头今晚吵架吵得厉害,怕你俩睡不好,起来看看。”谭雅枝叮嘱了苏堰几句,又去了苏辰的房间。
小狐狸趁他们娘俩说话间,翻出柜子里的水壶,倒了些水在水碗里,然后把玉佩给扔了进去。
直到外头传来关门声,苏堰确定娘亲回自己房里之后才扭过头来看小狐狸这边,当即皱起眉:“你在做什么?”
小狐狸把装着玉佩的水碗护在身后:“你这玉佩都脏成什么样子了,泡水里洗洗。”
苏堰听得头痛,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玉佩看起来脏不是因为表面有灰尘,是料子用的差,里头都是杂质,洗不掉的。”
“听不懂。”小狐狸又跳上了苏堰肩头,“别跟我说这玉佩不能离身的话,现在都取下来这么久了,你不还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苏堰的耐心就要耗完了,就听小狐狸突然道:“睡吧。”
这一句“睡吧”好像有无穷的魔力,小狐狸话音刚落,苏堰顿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意猛地涌了上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整个人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小狐狸见他睡了,叼着泡着玉佩的水碗小心翼翼地放到苏堰床头。
似乎是因为玉佩离得更近了些,睡梦中的苏堰紧皱着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呼吸也变得平稳许多。
“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小狐狸低声自语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可你身体竟然虚弱成这样,可别早早就死了。”
小狐狸端详了苏堰一会,趴在他身边,也沉沉睡了过去。
*
苏堰睡得很沉,昨晚又因为小狐狸闹腾,睡得晚了些,早上的时候差点没起来。
他醒来的第一眼还是下意识地去看手腕,并没有看到自己常年佩戴的那块手表,才记起现在已身处另一个世界了。
不能随时看时间还真是不太方便。
若不是有打更声和鸡鸣报时,习惯于掌控时间的苏堰,还真的没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
苏堰起床之后将衣襟整理得没有一丝褶皱,古式的长衫把他的身形衬得如翠竹一般,修长挺拔,整个人看起来庄严肃穆,一丝不苟。
此时小狐狸还睡得十分香甜。
苏堰整理好了衣襟,突然想起昨晚自己玉佩被小狐狸给拿去了,正准备去找,结果发现玉佩好好地戴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狐疑地望向了小狐狸,只见小狐狸缓缓地翻了个身,慢悠悠道:“昨晚你睡着之后给你戴上去了。”
“这还差不多。”虽然苏堰眼下的黑眼圈有些重,但他依然维持着穿着的得体。
苏堰并没有注意到,床头那只水碗里的水,直接空了一半。
苏辰早早就起来了,此时见到苏堰,就想他哥不愧一直是村里孩子们的榜样,就算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看着依旧玉树临风。
身高腿长,又站得直,往那儿一杵,穿啥都好看,苏辰直勾勾盯着苏堰看,也不由得站得更直一些。
苏堰实在无法无视那道灼热的目光,就问道:“怎么了?”
“你哥昨天晚上忙着准备今天做香饮的材料,你别闹他。”谭雅枝轻声说了苏辰几句,又扭头对苏堰说,“现在时候还早,堰儿你要不再睡会儿?”
“不用了,说好今天做些香饮换粮的。”苏堰打了个哈切,摆摆手拒绝了。
早饭煮了昨天百卯司送来的苞米吃,玉米瞧着金灿灿的,粒大饱满,汁水也足,什么调味料都不用加,自带浓郁的甘甜,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前些日子吃的大多都是稀粥,如今吃上了苞米,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四方木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其中就属苏辰吃得最快最香。
用过早饭没多久,刚收拾完碗筷,就听外头有人敲门。
谭雅枝走过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是隔壁家何亮,男人身后背着一个篮子,神情疲倦,一看就知道定是一宿都没睡好:“姐,我来找你商量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