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她脾气便上来了。
残破的篱笆院门前,一妙龄女子红着眼睛瘫坐在地,怀里抱着一位已经没有意识的老妇人。
女人倔强地抬着头,盯着身前的男人。
许芳晴暗啐一口,怪不得她们下山没遇到张送刁难,原是来欺负别人了。
那矮小肥胖、衣着华贵的背影,一看便是张送,身边细狗一样的必是他的走狗陈七。
张送还不知暗中有人,他瞧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女人,忍不住邪笑,脸上肥肉挤出来的褶子几乎遮住眼睛。
他搓了搓手:“姑娘,本少主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走,我就救你奶奶,如何?”
陈七在旁边应和:“就是,跟了我们少主,有你好日子过,你可别不识相啊!”
对面的女人眼角挂着泪,冷笑:“你们害我奶奶,还想让我跟你走?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
此话一出,张送表情微变。
陈七立刻动手,他往前几步,揪住女人的衣领:“贱人!我们少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敢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说着,抬手要扇到女人脸上。
“滚开!”女人尖叫着,抱着自己的奶奶死命挣扎,但明显虚弱,挣不开陈七的束缚,反倒在动作中,衣衫更加凌乱,露出圆润雪白的肩膀,十足显眼。
见状,陈七呼吸一顿。他收回手,回头与自家少主对视一眼,当即眯起眼睛,伸手扯向女人胸前的衣服:“看你有点姿色我们少主才想收你,既然不愿意跟我们少主回去,不如现在就跟了我们少主……”
“啊——”
突然,一张符纸擦过他的手,符纸当即将他的手包裹,电光一闪,陈七止不住地痛呼。
张送皱眉,立刻为他解了雷纸。他看着陈七被劈得焦黑的手,抬头看来人,震怒:“谁?给老子滚出来?背后偷袭算什么东西?”
许芳晴从转角后走出来,身后跟着手握符纸的祝清方,皆是一脸愠怒。
张送皱眉瞪向二人,怒道:“你们敢坏我好事?”
许芳晴冷眼看着陈七焦黑冒烟的手,嗤道:“好事?你真敢说!怪不得不找我们麻烦,在这欺负良家妇女,算什么本事?”
陈七吹吹灼烫的手,愤愤道:“欺负?我们少主看上这女人是她的福气!跟了我们少主,进了玄风门,有她吃香喝辣的,我们少主还答应救她亲人,这算什么欺负?!”
他颠倒黑白倒是厉害,方才被欺负的女人一听他这话,立刻跑到许芳晴身边,连连摇头:“不是的,我明明跟奶奶相依为命过得好好的,是他们!”
也许是见有人能治张送几人,女人有了底气,指着张送哽咽道:“是他们非要我跟这个少主走,我不去,他们就想逼我,趁我出门伤了我奶奶,现在还想、还想……”
女人说着哭起来,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急忙伸手理了理。
许芳晴蹲下身把人扶起来,擦掉她的眼泪,安慰她:“没事了,有我们在,你别怕!”
她说着把女人拉到身后,随后抽出腰间的剑,看向张送二人。
张送冷笑:“那两人不在,就你们两个也敢跟我斗?可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许芳晴:“敢不敢,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扯了扯祝清方的袖子,挤眉弄眼一通,接着清清清嗓子,对张送道:“你不是想要这把剑么?你敢跟我打,打赢了,我就把剑给你。”
张送盯着她手里的剑,他原先在打铁摊见到祝清方改过后的样式,认出这是清霜剑,便觉有异常,这才想着夺剑回去拿给师父,沾沾自喜认为对师父计划有益处。
不曾想在客栈被许芳晴等人羞辱一通,回到玄风门后师父又被师父斥责愚蠢:不过是一柄伪造的清霜剑,他竟然因此与许芳晴等人交恶。
思至此,张送怒上心头,嘲讽道:“你拿一柄假的清霜剑,又妄图凑齐信物开剑冢,一个废物,倒真把自己当剑尊了?”
祝清方在许芳晴和张送对峙时,正蹲着身子查看女人奶奶的状况,他刚按情况喂了颗药,便听到张送嘲讽许芳晴。
对于许芳晴,他一直相信她。
于是弯了弯眼睛,笑道:“是不是真的,你大可一试。”
许芳晴一愣,随后附和:“对啊,你敢试吗?”
张送抱臂斜眼看向二人,在他看来,许芳晴着一行四人能叫板的只有宋知鸢和江苏的二人,如今那两人不在,他没想到这两人竟如此目中无人,不知深浅。
可看她们的神情,又丝毫不怕,他一时摸不准,犹豫片刻,又听到一声满是嘲讽的笑。
张送一瞬间捏紧拳头。
在慈铭镇被看低,他还没收拾这群人,如今这二人又撞到自己这来。
他垂下眼,拂了拂袖子,冷哼一声。
“你可别后悔。”他说着摸上下巴,眼睛挤着,上下打量许芳晴:“不过嘛,若是你输了,就得任我处置,如何?”
没等许芳晴骂人,祝清方便说:“我师妹不会败。”
许芳晴扭头:真的假的?
没人知道,她原先仗着自己是客,张送定不敢对她们怎么样,便是想吓吓这个张送。
这种看起来这么像炮灰的人,在小说里吓一吓就已经屁滚尿流了。
谁知在她几番挑衅,祝清方几番附和吓,张送还真答应了!
许芳晴一下子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