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浑话,被咸猪手摸屁股了?”郗岁聿皱眉,不应该吧,这鱼下手没轻没重的,谁敢瞎碰。
蓝斯表情淡定且真诚:“没啊,他太丑了,我当然得看个好看的,洗洗我的眼睛。”
“他像鸡架骨,被啃得还留一点点肉的那种。”
“不对吗?”
人鱼的语气非常纯真,没有含所谓的情趣,仿佛在说药苦了还得吃颗糖呢。
郗岁聿:“对是对,不对,看我的干嘛。你自己没有吗?整天光着走。”
小气人。
“不看就不看,反正我上次都看光你了。”蓝斯扬唇一笑,装模作样拍拍郗岁聿的肩膀:“郗队,身材很棒,很大。”
又皮又欠。
真是越来越有人味了是吧,坏鱼蛋子,都调戏气自己来了,长本事了啊!
郗岁聿气笑不得,往鱼嘴巴里塞一块杨枝甘露雪媚娘:“推我门还好意思嘚瑟。”
蓝斯笑着把雪媚娘吃完了。
也好吃!
吃完饭后,蓝斯提着两大袋子打包盒就离开酒店了,连新娘新郎叫什么名都没记。
车停在附近的一家商场下。
商场的一楼多半是金银首饰,蓝斯一看见就走不动道,站在透明柜台旁欣赏。
柜员:“您好,请问想要哪种款,是为自己挑选,还是给亲朋好友呀。”
蓝斯低头垂眼,各色款式的饰品在白昼灯光照耀下,锃亮夺目。
“给自己。”蓝斯眼睛都挪不开了,好漂亮好亮,金的银的玉的都各有特色。
柜员:“那您有没有特别的喜好啊?我们这有生肖款,和不同寓意的象征。偏爱金还是银呢?有手镯、戒指、项链…”
“翡翠项链,很衬您的肤色呢。”柜员声音温柔道。
蓝斯正快速浏览着摆放在这的所有款式,他不在乎材质,自己从海底找的珍珠宝石比这些要真千倍万倍。就是想看看款式模样而已,珍宝不稀奇,他稀奇样子。
因为他做不出来,蓝斯可以把自己的贝壳们串起来,挂在身上。要说给它加工一层层金边银边,把珍珠变成蝴蝶模样,他不行。
“喜欢哪个?”郗岁聿去停车来迟一步,进门一眼就瞧见大鱼尾巴在这待着,就知道他眼馋漂亮首饰。
蓝斯瞥他一眼,“你给我买?”
“其实我只是看看,我余额才一万金币,我才不会乱花钱,我要存钱。”实际上微信钱包只有五千金币,因为蓝斯分了一半给水宝。
“我只是看看而已。”似是强调。
郗岁聿轻笑,伸手抓住人鱼脖子上项链的其中一个贝壳:“你可以拿这些换钱啊。”
蓝斯:“不要,它们都是我辛辛苦苦从海底找的,可遇不可求。这些首饰可以批量生产,不特别。”
他身上的皆是在大海中孕育而出的自然产物,独一无二的颜色、形状。
“还挺有个鱼想法。”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
话说到这,蓝斯想起什么,伸手去扒拉郗岁聿的衣领,看见了自己给他的小海螺。满意道:“我给你的,比得上这里的所有。”
闻言,郗岁聿伸手摸了摸海螺,“给我展示下它的厉害。”他没发现特别之处,反而是无意趴着睡觉时,确实硌肉。
蓝斯没说话,往别处走着。走到另一家店铺,拿起展示在店外的发箍。摸起来毛茸茸的,好像是个小猫。
郗岁聿又来迟一步,正好碰上回头的人鱼,蓝粉色头发上顶着一对白粉的长兔耳朵。
蓝斯又拿起一个狐狸发箍,戴在了郗岁聿头上。发箍本身就是黑色的,让红棕色的毛绒耳朵像是从黑色发丝中自然生长出来一样,减弱了这张带有一定侵略性的面庞。
“可爱。”蓝斯伸手捏了捏狐狸耳朵,并顺手拍下一张毛茸茸的郗队。
十分钟后。
商场二楼,游戏区。
两个大块头正和一群几岁小屁孩在你追我赶,砰砰砰,碰碰车相撞的声音。
砰——
蓝斯的车屁股被撞了,他立马扭转方向盘,放下狠话:“你完蛋了。”
话落,碰碰车华丽转身,Duang得与郗岁聿那辆碰碰车来了个嘴对嘴。带来的冲击力让郗岁聿微微后移,“真无情,还好没给你开跑车。”
“……”蓝斯即刻发起追击行动,砰砰砰——就是撞郗岁聿的车。
“每天请你来玩碰碰车行不?”
“不行,太幼稚,不刺激。”
“那你还撞我撞得那么劲儿。”
“你欠撞。”
半小时后,一人一鱼坐车回家。刚系好安全带,蓝斯的手就已经拆开了海鲜盒子,“你吃不吃?”
人鱼的手伸长,手中拿着一个生蚝,凑到郗岁聿的唇边。
已经凉了,也是好吃的。
郗岁聿张嘴吃掉,唇无意蹭过蓝斯的手指,凉凉的。
蓝斯收回手,又拿起另一个生蚝,吃掉了,舔舔手指沾染到的汁水。
回到家后,水宝用狂风般的速度,将所有海鲜席卷而亡。
只是进屋子放衣服的郗岁聿,见此:“其实你不是水母,是水牛吧。”
郗岁聿时常觉得他把两个大胃王带回了家,当成祖宗一样伺候着。
水宝擦擦嘴巴,想说小小水牛,它强得多:“多吃长个。”
“你有长吗?”没记错的第一次见面是手心大小,到现在也不过拳头尺寸,郗岁聿不信地拎起水母,重了点。
真是奇了怪了,一鱼一水母藏得秘密可真多。
下午三点钟,睡完午觉的郗岁聿出门了一趟,直到快晚饭点才回来,还带回来打包的饭菜,外加一份抹茶生巧树桩蛋糕。
在鱼缸里懒洋洋趴着的人鱼立马起身,目不转睛盯着小蛋糕,又是他只见过没吃过的食物。
哗啦——
蓝斯从鱼缸中出来,迫不及待想走进拆开,还没等指尖触碰到透明盒子。忽然,他收回手,转身看向郗岁聿,眼神低沉。
“你身上怎么会有别的人鱼的味道?”
“你去哪了?见了谁?”
说完话,蓝斯已然站在了郗岁聿的面前,直视他,质问他。
“这都能知道啊。”郗岁聿低头闻闻衣领,空空如也。
“研究所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接到群众电话,救助了一条人鱼。现在在实验室里养伤,我去看了看。”
蓝斯:“为什么会突然有人鱼?”
四月份的天不算热,出门总要披件外套,郗岁聿脱了外套,挂在玄关处的墙上。
“不清楚,已经安排人在调查了。”
“来吃饭吧,油焖大虾、竹笋炒肉、酱香鲍鱼,都是好吃的。”另外还有两个素菜。
自从人鱼住进来了,郗岁聿的伙食费日渐提高,原本还会自己下下厨,厨艺一般也能吃。但这鱼嘴被吃刁了,馋餐餐美味,最近不是买大餐、就是出去吃大餐。
郗岁聿去厨房洗了个手,见人鱼还在发呆,甩了甩手上的水到他脸上:“放心,研究所暂时不会伤害那条人鱼,在给她治病。但她要是主动攻击,就另说了。”
细小水珠飘到脸上,蓝斯眨了眨眼。坐在了位置上,又侧身歪向郗岁聿,抓住他的衣领嗅着。
同类的味道,闻到了血腥、疼痛、厌恶和一丝祈求讨好。
他们本就一样高,又或者说,只要人鱼想,随时能改变支撑的骨节点,比郗岁聿高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蓝斯很仔细地闻着,鼻尖都触碰到郗岁聿的衣领。
“哎呦,是你好朋友吗,闻出什么了?男孩女孩,多大年龄?”人鱼全然自顾自,蓝粉色的湿发蹭着郗岁聿的脖颈。让他恍然想起,廖俊俊家那条大金毛见别的小狗的样子,就爱这么贴着闻。
在识别信息中么。
郗岁聿无奈笑了笑:“闻好了就吃饭。”
蓝斯坐回去了,开始吃饭。
“明天我要去看看那条人鱼。”
“行。”
本就有此打算,只不过今天那条人鱼才来,处理伤口最要紧。
吃完饭后,蓝斯和水宝一起收拾餐桌,“你去洗澡吧,我来洗碗。”
“今天这么乖?以后我得天天带你坐跑车。”难得鱼不当甩手掌柜,郗岁聿起身:“残渣倒垃圾桶,洗洁精不用挤太多,没几个碗筷。”
“好。”蓝斯是这么觉得的,他好歹也接触了那么多生活常识,知道自己在郗岁聿家白吃白喝白住。当然也要适当为对方分担一些家务,有利于和平相处。
洗完碗后,蓝斯发现郗岁聿还在客厅,坐在单人小沙发上面看电视。
“怎么不去洗澡?”
“刚吃完饭,不着急。”
“哦,我现在要用电视,我要打游戏。”
“行吧。”
郗岁聿起身进卧室了,蓝斯侧身望向小走廊,不一会儿听到了水声。
次日。
一鱼一人不紧不慢吃完早餐,出门时郗岁聿想起昨晚的外套,转了一圈没找着,见今天太阳不错,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