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以康被出租屋里的一大家子蟑螂吓丢了魂后,带着阎开快速返回车上,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画面还如同恐怖片般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
“你们这里的蟑螂不都会飞吗?”阎开看着仍然惊魂未定的药以康,很不解。
药以康不禁打了个冷颤,呼吸倒是终于平静了下来。
“按理来说,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啊。”
药以康拼命摇头:“我每年都会买药,家里很少会出现的。”
他回忆着感叹:“我都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规模了,啧啧。”
“作为一个广东人,还怕蟑螂?”阎开小声戏谑,“真丢人哦。”
“广东人怎么就不能怕了!”药以康理直气壮地分辩,“就是因为我们这里格外多,格外大才怕啊!”
“再说了……”他又想起先前阎开怕老鼠的模样,忍不住也拆他的台,“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嘛。”
阎开忍不住搓手臂上即将竖起来的汗毛,别扭地看向窗外:“我不说你,你也不要说我了。”
两人算是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默契地选择携手翻篇儿。
短暂的沉默过后,阎开又把脑袋转回来,委屈巴巴地看着药以康:“可是你让我搬走,那我现在住哪里啊?”
药以康回避望过来的视线:“反正不能再住这里就是了。”
他无法接受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下班之后和蟑螂们生活在一起,这太令人头皮发麻了。
阎开等了等,也没从他嘴里等出别的后文。
“我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宜的酒店吧。”他从包里摸出手机,同时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瞄药以康,“周围都是商业区,酒店好贵啊,我还是看看旅馆吧。”
果然,药以康不悦地轻蹙眉头。
“你手机壳怎么坏了?”他盯着阎开裂缝的手机壳。
阎开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在这里:“应该是刚才摔的吧。”
“估计是。”药以康不置可否,“我捡起来的时候只看了屏幕。”
“哎,旅馆好像都住满了。”阎开不假思索地重新搜索,“看来今晚只能找个钟点房先凑合了。”
“安全带系上。”药以康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发动了汽车。
“可我还没订好呢。”
“订什么订,跟我回家。”
阎开愣愣地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茫然。
“怎么了?不想去啊?”药以康也转过头来看他。
想!可真是太想了!
好不容易等你说出了这句话!
阎开面露迟疑,利落地拉过安全带扣上:“不……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药以康面无表情,似乎真的无所谓,“我家就我一个人住。”
阎开扭头望向窗外,努力不让自己雀跃的侧脸被发现,尽量语调如常:“那真是太谢谢康哥了。”
“刚好明天是周末,你还有时间重新找房子。”药以康淡淡开口。
阎开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嘴角像突然跌停的股票一样大跳水垮下来。
他成功了,但没完全成功。
看来这条路还任重而道远啊……
阎开深深地叹了口气,惆怅地降下车窗。
*
药以康的房子是个面积不算小的套一,卫生间只有一个,他们两个人只能排着队洗澡。
鉴于阎开是今晚消灭蟑螂家族的大功臣,药以康很大方地让他先洗。
好吧,其实是他总觉得阎开身上带着各种蟑螂的细菌,必须得马上洗干净,以免把细菌带进家里,引来更多的蟑螂。
这么看来,他明后两天还要抽个时间把车也洗一遍才行。
药以康想着这些杂事的空档里,阎开的澡洗好了。
干净出浴的阎开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整个人正冒着热气站在他面前,像是刚从蒸锅里出来。
药以康若无其事地咽了口口水。
平时穿着衣服不觉得,没想到阎开的身材还可以啊。
他自以为很隐晦地打量了一番,这小子还真有些实力……
阎开看着光盯着自己看,但就是不开口说话的药以康有些不自在。
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直接出来?
会不会用力过猛了?
“咳咳。”阎开假装什么也没注意到地轻咳一声。
药以康忙从身材鉴赏师的身份里走出来,略显尴尬地移开目光:“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怎么地上还全是水?”药以康瞧见湿哒哒的地板皱眉。
“我的衣服脏了,没有衣服穿。”
药以康这才想起来,他们刚才逃得匆忙,忘记让阎开收拾衣服了。
不过那样的环境……说不定衣柜里的蟑螂更多……
咦~
药以康赶紧晃晃脑袋,把这些恶心的猜想都甩出了大脑空间:“你等等,我给你拿。”
药以康从衣柜里挑出一套他不经常穿的居家服。
他服装的尺码要比阎开小一号,但好在这个季节都是短袖短裤,也没什么差别。
可阎开不这么觉得。
他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别扭地扯了扯裤腰:“裤子太小了。”
“哪里小了?”药以康扫他一眼,没看出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里面的小了。”阎开回答地很无辜,大有一种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能说出口的憋屈感。
药以康反倒噎得半死,想不到自己的尺寸居然有被诟病的一天,然而又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做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