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殿下的问题了。如果实在不想吃,也可以不吃。”
乔璨正疑惑他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就听见江昀幽幽道:“不过,勾结刺客妨碍探查,按我朝律法,似乎……”
“……我吃,我吃行了吧。”
她咬牙坐下,端起碗恨恨扒了一口米饭,忽地想起什么,又偏头看向江昀:“你不吃?”
江昀抿了一口茶水,“吃过了。”
乔璨四下看了眼,并没有看到其他食盒:“你在御膳房吃的吗?”
让她吃热饭,自己吃冷饭,不至于吧……
江昀放下杯盏,眉眼显出一丝不耐:“殿下,食不言还需要奴才来教么?”
乔璨:“……”
懒得跟他对线,她低头继续吃饭。
饭菜味道倒是很好,但有江昀在一旁坐着,加上搞不清对方什么目的,乔璨浑身不自在,这顿饭吃得十分忐忑。
“剩的有些多,今日姑且算了。”江昀把盘子收进食盒,“殿下可以回去了,明日别再错了时辰,奴才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乔璨:?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忐忑等待着任务,结果江昀每天都只是吃顿午饭便让她回去了。
金露说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此饭可能下有慢性毒药。第二日再吃饭的时候,乔璨只敢埋头扒米饭。
江昀眉头皱起,似思索了片刻:“不合胃口?”
她信口胡诌:“有点咸。”
瞥了眼一口未动的菜,江昀冷笑出声:“殿下尝都未尝,如何知道?”
“直觉。”
江昀:“……”
见机,乔璨忙夹起一片山药递过来:“不信你自己尝尝看。”
乳白的薄片还沾着些微油渍,轻擦过唇峰时痒痒的,她的眼睛忐忑又期待。
看着她手中的筷子,江昀默了一瞬,张口咬下。
乔璨凑过来:“怎么样?”
他拿起帕子拭去唇上的油渍,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方冷冰冰道:“奴才味觉愚钝,不觉有什么不妥。”
“咦?怎么可能,那你再尝尝这个。”她忙又夹了一片鱼肉。
江昀刚要发作,对上那双期待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沉着脸将鱼肉咽下。
“无甚差别。”
刚刚那些都是她随意夹的,见江昀除了脸色差一点并没有什么异样,乔璨也放下心来,顺手夹了一筷子菜。
“那应该是我感觉错了。”
目光落在那双筷子上,江昀张了张嘴,才要说什么,乔璨已经把菜送进嘴里了。
好看的唇无意识抿了抿,鸦睫复低垂下去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连着吃了将近六七天,乔璨感觉自己都圆润了不少。江昀终于给她下达了新任务。
“明日卯时来敬事房一趟。”
乔璨刚想抗议,被江昀一句轻飘飘的“如果再讨价还价,便提前至寅时”给堵了回去。
翌日一大早,乔璨是硬生生把自己拖出被窝的。
听乔璨说要去江昀那里一趟,霖娘疑惑了一下:“早膳也要一起吗?可昨日好像是江总管值夜,再张罗这,也太过劳累了。”
她白日经常上值,午间很少有时间和乔璨一起吃饭。偏偏乔璨又不自律,经常因为她不在胡乱对付几口,劝也不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昀近日要求乔璨去他那儿用午饭,但眼见着乔璨脸上渐渐有了好气色,霖娘也稍稍安了心,对江昀的印象逐渐转好。
纵使每次说起他,乔璨总会莫名不屑地骂他一句,霖娘还是不免对他生出几分关切。
乔璨摇头:“他这回让我吃了饭再去。”
霖娘若有所思,“既如此,那殿下用完早饭再去吧,正好今日有枣泥如意卷和果子粥。”
这些以前可拿不到,这几日御膳房那边说是大换水,也不克扣吃食了。
乔璨却因为早起,无甚胃口。犹豫了半天,只拿了一个枣泥如意卷就出门了。
晨光熹微,宫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扫帚擦地的沙沙声在这才褪去困意的宫城里格外清晰。
乔璨到暖阁时,只有小袖子一个人在收拾桌案,江昀并不在。
“干爹还未下值,殿下先等等。”
皇上身边每日都有普通宫人伺候,不过为了防止有紧急要务时传召无人,像江昀杨歇这种大太监也要参与轮值。
昨夜轮到江昀值夜。
看着桌子堆积如山的公文奏折和被烛泪包裹,只剩半拇指长还在燃烧的蜡烛,她不禁感叹江昀这总管好像也不怎么样。
还不如她雕木偶呢,至少自由。
乔璨在暖阁里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身着官服的江昀终于姗姗来迟。
估计是昨夜没休息好,他的眼下一片青黑。接过小袖子整理好的一摞书册,偏头对她说:“走吧。”
乔璨奇怪:“去哪?”
“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