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忘了,秋燃尘知晓原主以美色作为在修真界立足的根本。
*
翌日,容玉如约而至。
自他踏进院子的那一刻起,便成了秋燃尘的猎物。
“晚晚,瞧,我这幅表情可同他一样?”秋燃尘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自己的新身体。
跌坐在地的沐夕晚将衣领提上,掩住白玉般的水润香肩。
同她想的一样,容玉也觊觎她。
略施小计,就能令其理智尽失,轻易被夺取意志。
果然,美色误人呐。
她长长叹了口气,起身端详“容玉”,由衷提醒:“嗯……笑得可以稍微阳光一些。”
这么阴暗的表情是想立马被捅死吗?
“这样可以吗?”
“再调整一下。”
“这样?”
“……尊上要不还是别笑了。”
秋燃尘:“不好看?”
沐夕晚一本正经:“好看吗?”
送走秋燃尘后,沐夕晚觉得整个世界都晴朗了。
之后,她又去看了季淮安。
掌门给的药果真有效,他身上的伤口已停止流血,有些地方甚至开始结痂了。
不知是不是太累,在她探查伤势的整个过程,季淮安一直沉沉睡着,连她趁机戳了下他的胸肌都无动于衷。
她支着下巴,愣愣望着那张苍白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脸,总算知道了怜惜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啧啧,当真楚楚动人。
身侧氿雲剑发疯似的,突然剧烈颤动起来,与之同时,一直不省人事的季淮安面露苦色,一把拽住沐夕晚放在床边的手,喉间溢出声声呻吟:“疼……疼……好疼……”
“怎么了?”沐夕晚急忙反握住他,被他捏的更紧,彼此掌心贴合严密。
她紧张地连连问,却不得一句回应。
“我好疼啊……阿晚……”
含着委屈哭腔的声音好似梦中呓语,又好似在撒娇。
沐夕晚一怔,他这是在叫她?
心底深处有一片暖意无声化开,蓦然荡起圈圈涟漪。
“哪疼?”沐夕晚一手轻抚着他的肩膀,一手磨搓着拽住她的手指,语气温和,目光落至氿雲剑身上时,猝然一变。
她空出一只手狠狠拍上去,厉声呵斥:“别叫了,真吵!再叫把你扔出去!”
氿雲剑立刻老实下来,相应的,季淮安也慢慢归于平静。
见状,沐夕晚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搞的鬼啊。”
“没想到,你这破剑竟然残害主人,真是个白眼狼,我若是季淮安,定将你融了,回炉重造。”
闻言,氿雲剑瑟瑟发抖,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彼时的沐夕晚怎么也想不到,自这以后,氿雲剑再没吞噬过季淮安。
之后,沐夕晚每日都来看一次季淮安,几乎没见他有清醒的时候。
她很是纳闷,明明伤口都快愈合了,便猜测是内伤的原因。
时隔多日,系统再次来了消息:[你没再和季淮安有什么交集吧?]
沐夕晚挖果酒的动作一滞,回了句:[没有哇。]
[那就好,别忘了攻略秋燃尘。]
她没理,抱着果酒来到桌前,美美小酌一杯,露出满足的笑容。
“自古清酒解千愁,诚然,什么妖魔鬼怪的,通通给我滚一边去。”
身后枯叶被踩出清脆响声,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嗓音:“你确定,我的灵兽掉在了这附近。”
“确定,小姐,我亲眼看见楚师兄往这边扔的。”
“楚枫那个贱货,让我逮到定扒了他的皮不成!”
沐夕晚循声回眸,恰好对上来人视线。
“沐夕晚?你怎么在这?”林清瑶驻足。
“因为我住这。”
“你就住这?”她笑了声,抱臂揶揄道:“看来师兄也没多喜欢你嘛,这地儿偏僻的找起来都费劲。”
沐夕晚懒得理,回头继续喝酒。
“喂,你有没有听见本小姐说话。”对于她的藐视,林清瑶很不爽,大步走上前。
见她碰着个玻璃罐,又闻一股酒精气,一脸疑惑:“这是在干嘛?酒?”
“果酒。”沐夕晚难得发了回善心:“要尝尝吗?”
听到酒这个字眼的瞬间,林清瑶眸光一亮,清淡的酒香钻进鼻孔,她不自觉嘬了嘬嘴。在喝酒这方面,她们倒是兴趣相投。
她施施然坐下,捋了捋水蓝色宽袖:“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为你品鉴一下吧。”
毫不客气地端起沐夕晚推来的酒杯,轻抿一口。
冰凉入喉,竟一点也不刺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柔和清润。
“好像还不错。”虽娇纵跋扈,林清瑶却向来不吝啬讲真话:“只是可惜,度数太低,醉不了人。”
说着,她捏了个术,手中出现一个酒壶。
“不如试试我的醉仙甘露,保管你此生难忘。”
“不行啊小姐!”一旁仙侍见状,险些吓破了胆,急忙阻止:“你不能再喝了,昨日掌门刚下了令的,你忘了吗?再闹出笑话可是会被打断腿的。”
“怕什么?不过是阿爹吓唬人的。”
“小姐——”
“聒噪。”林清瑶收回指尖灵力,仙侍已然被送离,她重新看向沐夕晚,眼神带了些许引诱:“怎么样,喝不喝?”
她向来是个酒鬼,平日见了任何同道中人,都要拉着和自己比试一番。
巧了,沐夕晚亦是如此。
酒友会面,不计过去,不虑未来,只豪爽一句:“喝。”
对饮这种事,一旦开始,便一发不可收拾。
红日自正中天落至半山腰时,这场临时起意的酒席方落下帷幕。桃林里走出两道摇摇欲坠的身影,路过的修士们纷纷避之不及。
“没想到啊……你的酒量……竟如此好。”林清瑶揽着沐夕晚的肩头,称赞不绝于口。
“那当然……我家可是开酒厂的,我自小就是在酒窝里长大的。”
“好……好生……厉害……唉我到了。”林清瑶指着一小山峰,勉强站稳,挥手告别:“就此别过,改日再聚,对了,你要去哪?”
“我?”沐夕晚立正,捂着发疼的脑袋沉思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胡乱扫了一周,灵光一闪:“哦,想起来了,我要去看季淮安……他受伤了。”
“师兄?”林清瑶眼神迷离:“哦对,你是他娘子……那你去吧。”
沐夕晚嘿嘿一笑,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才确定方位,摇摇晃晃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