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诸伏景光站在高楼上,贴在窗口看到了一切,喃喃道。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得很明显,除了琴酒坐的那辆车以外,周围有至少四辆车暗中跟着,隐隐中还呈现出包夹的意思。这是在干什么?
琴酒,我就知道计划最后的含糊其辞果然有问题。诸伏景光咬咬牙,直接从六楼翻出窗口,平稳落地,迅速动手撬了辆车,蹭着组织成员的警戒线远远地跟着前面的车队。
理智告诉他琴酒不会有事,这一切都在琴酒的计划中,他应该按照之前定好的路线,去琴酒在附近的安全屋。但是情感上做不到。
每次摄入琴酒的血液过后都会有这个阶段,发自本能的亲近,无法控制的依赖,要直到血液完全消化才会恢复正常。诸伏景光迷茫地想着,他真的无法分清他对琴酒的感情到底是因为血液的影响还是来源于内心。
诸伏景光开着车隐蔽地跟踪着组织的车队,直到他的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黑泽说,让你先去他的安全屋。】小助手的机械音播报着,【他能回来陪你吃明天的午饭。】
现在已经是接近傍晚了,黑泽难道能保证事情能在一晚上结束吗。
诸伏景光充耳未闻,眼看前方的车准备转弯,也隐藏在车流中变了个道。
【停下,别追了。】几分钟后,小助手那边换了人,一个他曾经听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卡塞尔像是知道诸伏景光的动向一样,有些无奈【有我盯着呢,黑泽不会出事的。】
【你去会打乱他的计划。】
诸伏景光猛地踩下刹车,车停在路边。诸伏景光低下头抵着方向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猛地锤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炸开。
然后他调转车头向着琴酒的安全屋开去。
……
这不是波本第一次来组织位于洛杉矶的据点。
但却是第一次,从波本在踏进这里的第一步起,危机感就叫嚣着报警。视线扫过毫无死角的监控,进来后就锁死的门,手握重型枪械的组织成员。
还有每走一步,都会跟着他们移动的自动感应机.枪。
这些警备都没能获得琴酒的一个眼神,他进了据点就目标明确地向着一个地方走着,据点内没什么人,是一种让人不安的寂静,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回响。
波本跟随琴酒的脚步,扫视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堆在一角的一堆尸体身上。那些人他记得,前段时间来据点的时候就隐隐发现这些人蠢蠢欲动,他暗中通过情报网查了一下,发现这些人可能被当地黑.帮收买,想要截获组织的枪械渠道。
……据点的变化毫无预兆,波本隐约感到一点不对劲。
想到刚靠近组织据点时,就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窥探感,那是熟悉的被狙击手瞄准的阴冷感,而光是进入基地大门,他们就经历了三轮严格的身份验证。
组织的整个据点纪律前所未有的森严。
“波本大人。”
三个全副武装的成员拦住了他们。一人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一人手里的枪光明正大地对着他,最后一人站在他面前开始给他搜身。
之前在路上就已经得知FBI的卧底就是莱伊,波本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连续出了两个叛徒队友的他必定会再次接受一次审讯,并且会比上一次更加严苛。
波本脸色不太好,但还是配合着将身上所有的小零件都掏了出来,连带着通讯设备一块全部交给搜身的人。
拿着金属探测仪的成员仔细将他全身扫了一遍,才点点头,示意另一人放下枪口。
波本跟着琴酒往前走了几步,出乎意料地再一次被拦住了,波本刚想开口冷嘲几句这些人是不是老年痴呆,结果却发现这几个人面对着琴酒,重复了之前的操作。
“琴酒大人,请。”
面对琴酒,负责搜身的成员不敢直接上手,只站在不远处微微躬身,但是手里的枪,包括头顶的感应式机.枪,枪口都精准地瞄准琴酒,就像是害怕琴酒会暴起反抗一样。
讽刺意味十足地笑了声,琴酒同样熟练地交出了所有武器和通讯,还有小刀,炸弹,铁丝等等。最后烦了,干脆把大衣脱了下来,随手丢在了地上。
露出裹着层层叠叠绷带的上半身。
“请。”在金属探测仪无声地扫过琴酒后,这几个成员捧着琴酒的大衣和装备,顺从地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琴酒径直走向了电梯。
波本观察到他的面色不太好,失血过多,浑身的伤口也还没治疗缝合,他们这是要去哪?
波本走进电梯的脚步有些迟疑。他知道琴酒对叛徒恨入骨髓,倒不至于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审讯他吧……
“波本。”琴酒眼神冰冷,不耐烦地出声,“怎么,怕了?你是叛徒还是卧底?”
“呵,我是怕琴酒你审讯到一半伤势过重,还要我一个被审讯的来救你。”波本半点不落下风嘲讽到,不以为然地跟着进入了电梯。
在无人触碰电梯按钮的情况下,电梯被操纵着一路向下,短暂的失重后,他们到达了一个完全没有标记的楼层。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冷白的灯光将这里照的一览无余。波本有些僵硬地跟在琴酒身后走着,这里是他完全没有来过的地方,他没想到组织在地底深处还有这样的建筑。
走廊两侧是锁死的门,他们一路走到走廊尽头,守在门口的成员用特殊的门卡开了门,示意两人进入。
为什么?
波本心中不解。
这些成员对待他是这个态度也就算了,对待琴酒怎么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金属大门在他们两个进去后沉重地关上了。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间审讯室。外层是观察室,隔着一层单向玻璃内部的房间灯光被压制,只放了一张定死在地上的金属椅子。
“吐真剂。”头顶的广播发出声音,闪着红灯的监控明晃晃地对着他们。
看到那一盘针剂的时候波本倒抽一口凉气,整整五支,这个剂量,组织是想要他的脑子废掉吗。
贴在腿边的手指勾了下,波本深呼吸向前一步,正拿起一支准备注射,却见琴酒血还没擦干净的手伸过来拿走了整个托盘,坐在观察室的沙发上翘起腿,平静地将五支全部给自己注射进去。
“看什么。”琴酒把最后一支空掉的针剂从臂弯抽出丢到托盘里,斜眼瞥了震惊的波本一眼,“会轮到你的。”
“你……”波本一时语塞,开什么玩笑?琴酒自己注射了吐真剂?那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等待吐真剂生效的时间,琴酒施施然走进审讯间坐下,机关启动,双手双脚被铁圈牢牢地绑在了焊死在地上的钢铁座椅上。
审讯室内的空调开始运作,温度开始不断地下降,站在铁门外透过单向镜看向琴酒的波本甚至能看到玻璃上凝结的霜花。
隔着审讯室的门,波本都能感受到从中传来的寒气。
当温度计上的水银柱下降突破零度时,广播再次打开了。
“琴酒。”那个声音说,“你有什么要主动交代的吗。
“朗姆。”琴酒眼睛都没睁,脸色惨白,冷笑着,“我不觉得我有哪里需要向你交代的。”
“那我们就一条一条来。”朗姆电子音慢条斯理地说着,反正被关在审讯室受刑的不是他,“你无缘无故杀了我三个下属,解释。”
“谁?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字。”
“轩尼诗,夏布利,蒂塔。”朗姆细数这些年被琴酒按上叛徒名号被直接清除的下属,恨得牙痒痒,这些都是他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得力助手,能力强效率高,谁知道突然有一天就被琴酒整死了,事后也不给他一个解释。
“他们背着组织和其他机构联系,被我抓了个现行当场击毙,有什么好解释的。”琴酒轻蔑地笑了,像是在嘲讽朗姆识人不清。
“去年十二月,你拿着组织的药剂去和动物园交易,目的是什么。”
“去换他们组织的研究项目,我已经和先生上报了交易情况,先生没有反对。”
“琴酒,那你杀死白兰地的下属研究员也和先生报备过吗。”朗姆气急败坏质问出声,“你截断利口酒的走.私线,以组织名字私下里威胁议员,你以为这些都没人发现吗!”
“朗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琴酒嘴唇都冻得青紫,哪怕坐在象征着审讯的位置也肆意嘲讽着,“你办过的蠢事还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