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簇喘不过气来,雍和帝才卸了力度,将他口中的布扯下,手中沾了他的血,雍和帝一脸嫌恶,拿着帕子擦了擦手。
商簇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却仍旧抬头笑着,笑得阴恻恻的。
“笑什么,都落到朕手里了,还有闲心在这笑。”
商簇笑得愈发大声,看见雍和帝皱紧的眉头,愈发狂妄。
“你问我笑什么?我笑你刚愎自用,自私虚,看不清眼前人,识不得心上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混着脸上干涸的血迹滴落,看着十分瘆人。
雍和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什么意思?”
他同荣華年少情深,一路相互扶持,本可以恩爱到白头,全被商簇毁了。
他给荣華下了药,那是上饶特有的迷药,无色无味,甚至都不会当场发挥,商簇带走了他的皇后,还在她肚子里留下了孽种,叫他怎么能不恨,他是个皇帝,即便是再爱的女人,被别人玷污了,他都一辈子抬不起头,若非她是荣華,换成其余的妃子,早被他赐死了。
可即便再爱她,雍和帝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亲手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嫁祸给了一个不知名的通房还是妾室,可即便孩子流了,这个孩子也像一根刺一样,埋在他和荣華的心里,隐隐作痛。
这件事雍和帝膈应了半辈子,他要亲手杀了商簇以解夺妻之仇。
商簇用力抬头看他,眼神犀利,不像是仰视,倒像俯视。
“我什么意思?问问你的宠妃不就知道了?”
雍和帝冷笑,“那件事发生后,静初才嫁于我,与她何干?”
商簇笑得更开心了,“我有说是她吗?”
雍和帝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你不知道我在笑什么吗?陛下?我在笑你不仅为我养了半辈子的儿子,还想将皇位交于我的后代,以后你们萧家的每代帝王都是我的血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些话如同惊天巨雷般砸在他的心头,雍和帝面色瞬间扭曲,一时间顾不上商簇身上的血污,他俯下身,用力掐着商簇的脖子,险些将他掐断了气。
他控制着自己不当场将商簇掐死。
“你说清楚,什么意思?”
商簇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喘匀了气,抬头看他,眼神满是嘲讽和怜悯。
“我说,你替我养了半辈子儿子!明白了吗?圣上!!”
商簇狂笑着,他逃了这么多年,躲了这么多年,将这一切都埋在心底,克制着不去给他们娘俩添麻烦。
可他们呢?他们却跟这个狗皇帝一样,派人想要灭口,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本该是他的妻,他们都想杀他,都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那就看看吧,他将这一切都捅出来,他倒要看看谁能好过?都要给他陪葬!
“太子是我的儿子,许秋琳,你的淑妃是我的妻子,”他看着有些慌神的雍和帝,残忍的开口,“当年掳走荣華,是许秋琳的主意,她不得宠,又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没有荣華,你才会宠幸她,所以我迷晕了荣華,带走了她。”
商簇说着说着又笑了,“我没有碰她,但其实我不用碰她,你也会膈应,也会受不了,原以为你们感情多深厚,情比金坚,原来也如此不堪一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雍和帝险些站不稳,他找了商簇这么多年,却在他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气得发狂,手指微微颤动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同皇后冷了这么久,怕看见她失望的眼神,怕见到她又会想起那件事,结果告诉他,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还将商簇的孩子当成亲子,当成继承人。
雍和帝气急,抄起旁边的剑,正想朝着地上的商簇砍了下去,在即将落到他的脖颈处时,雍和帝冷静下来,他不能听信商簇的一面之词,他要知道真相。
“来人!”
听见雍和帝的声音,俞辞推开门,看见举剑的圣上和坐在地上狂笑的商簇,他知道,稳了。
“陛下……这……”
俞辞心里高兴,面上却装得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雍和帝也冷静下来了,“把他关好,留在宫内,别让他死了。”
“臣遵命!”
俞辞蹲下身,将他绑好,又将掉落在地带血的破布再次塞进了商簇的嘴里。
“老实点。”
俞辞像来时一样,将商簇拖着往外走,只是圣上吩咐,留在宫内,他便明白,是要方便审问,将商簇拖进一间离通政殿最近的房内锁着,安排了几个小太监看着,才放心的离开。
雍和帝看着地面的血迹,眉目沉沉。
他知道不能听商簇的一面之词,却从心底觉得他可能没有骗自己,萧成砚真的不是他的孩子。
但他现在是太子,没有重大问题,不能随意废立,即便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能说,难道要他昭告天下,他堂堂皇帝,被人……又替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