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倚云有些不大习惯和他贴这么近,他身上有一股极淡的冷冽松树清香。
和她身上的晨袍同属一味,言倚云的脸顿时烧了起来,鼻尖避开,没敢看他。
尽管视野所到之处漆黑,她仍能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与多年好友亲密相拥,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然而她的心底又不排斥,甚至心跳在逐渐加快,像被一只手抓着挠了又挠。
她小声地问:“你怎么没睡?”
易清曜盯着她的发旋,她做错事便是这幅装可怜的模样。
他忆起她回来的这些日子,有意无意地提到他喜欢的人,易清曜轻哼一声:“我要是睡着,还怎么知道有人天刚亮迫不及待过来找我?”
言倚云被他说得躁得慌,天知道她第一时间跑过来找他是为什么。
“误会误会,你放开我,我和你说点事。”
言倚云讪笑着便同他讲了那个稀碎的梦。
易清曜面容严肃地松开她。
同为穿书者,他除了一个忽悠人的002系统,几乎没有任何金手指。
他或许连自保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更不用说保护言倚云。
沉默许久,易清曜重新开口:“隋羽和庚煜两边,我都会派人去监视,另外,任何具有风险性的活动你最好都不要参与,千万不能掉以轻。”
后面几日,易清曜认真地像个贴身保镖一样,紧紧跟着她。
连易阳都察觉到他的不寻常,依样画葫芦,紧黏着梁湘不放。
回国后,易清曜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年轻女保镖。
而且他还征求到隋父隋母的意见,令他们同意保镖住进隋家别墅贴身保护言倚云。
言倚云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她有系统和技能,安全系数肯定比他们高。
不过她也没抗议,只是让系统时刻关注易清曜他们三人周围的动向。
她的预知梦不是每天都有,像开盲盒一样,次数不定,画面不定。
有些是无关紧要的片段画面,就像她梦见过言家小弟小学英语考了二十五,被言父一顿训斥,揍得他鼻涕眼泪一把把流。
有时她又会梦见脸红心跳的事,比如撞见易阳像个没亲过嘴的愣头青捧着脸亲梁湘。
出录取结果之前的这段时间,隋羽在外地旅游,庚煜听说还在非洲看大象,言倚云梦里梦外都过得还算平稳。
隋羽回来那天,正是志愿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和梁湘被南临大学录取,只不过专业不同。
易阳也如愿被心仪的大学录取,他的学校与南临大学不过一条街的距离,和梁湘的异校恋约等于零距离。
令人意外的是,隋泽竟也偷偷报了南临大学,还给他成功录取上,隋父隋母喜笑颜开,直说他可以在学校照顾妹妹了。
隋家夫妻俩提前准备庆贺兄妹俩升学的宴席。
言倚云没有想法,任由他们操办。
隋家上下喜气洋洋,连隋家的佣人都因此收到每人五千的红包,干活越发卖力和起劲。
与之不同的是,刚回来不久的隋羽显得格格不入。
言倚云在一楼的影音室门口,听到一场激烈的争吵。
说是争吵,实际上都是隋羽的声音,一句句的质问,音量不断拔高。
“明明说好了送我出国,为什么现在又变卦?只是因为那层血缘,二十年的感情就全不作数了吗?!”
“我努力了那么久,被你们一句话轻飘飘地打破希望,你们太偏心了!”
“还说把我当亲女儿,全都是假的,是不是马上就要赶我出门了?
“想赶我走就直接说,但是你们别想着把那件事往我头上栽赃!”
隋母低低地说了什么,言倚云听得不是很分明,也许是在解释和安慰,里面的声音越来越低。
她听不清楚正觉无趣,那扇门冷不丁地被拉开,她与拉门的人打了个照面。
隋羽的脸上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珠,面上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那双被泪水浸润着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隋羽向前一步,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询问:“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