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洛奇诺钉在原地,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酒吧里是一贯的荒唐与吵闹,菲瑞尔是被全身的疼痛折磨醒的。
他虚弱地睁开眼,发觉自己居然没有被吊在刑讯室里,而是躺在柔软温暖的大床上,旁边还跪着一个脸生的小亚雌。
小亚雌发觉床上的虫醒了,慌慌张张地放下手里的毛巾,两只手不停地比划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
菲瑞尔看不懂,这大概是个小哑巴吧,小亚雌身上没有一点儿亚雌的信息素,当然,也可能是他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这些都不重要,这里亚雌的命运都十分相似,菲瑞尔都不用分神去想,就能猜出个大概。
他冷漠地别过头,看着头顶绣着繁复花纹的精致床帐,这么贵重的东西,明显不是他能拥有的。
菲瑞尔伤得太重了,他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每天享受着小亚雌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是饮食还是用具,都是荒星上难得一见的规格。
金发亚雌渐渐不再平静,刚醒来时死里逃生得过且过的态度被精细又周到的照顾一扫而空。
他越来越焦虑,每天都掐着时间,希望自己的身体恢复得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只要能一直这样,就算是一辈子躺在床上,他也愿意。
但菲瑞尔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荒星上一只毫无价值的亚雌,或许巴恩在谋划着些什么,但肯定的是,这样天堂般的日子不可能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
所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临界点什么时候到来,他总是担心,也许下一刻,巴恩或者别的其他虫就会推门进来,揪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拖起来,吊到刑讯室吃鞭子。
有时会被自己折磨得受不了,他想,那一天还是早点儿到来吧,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时刻站在悬崖边的恐惧。
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在祈祷,祈祷现在的这一切美好能再晚一点再失去。
菲瑞尔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一头曾经因为营养不良而枯槁的金发在这段时间的细心呵护下变得金光灿灿,皮肤也养得白皙细腻,全身上下都像是刚破壳的虫崽,见不到一丝曾经盘踞的疤痕,就连忧郁的神情也为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酒吧的另一间房里,巴恩翘着腿坐在监控器前,满意地为古斯塔展示:“怎么样?像不像雄虫?”
古斯塔只瞥了一眼,抱着酒瓶瘫在躺椅上,不屑道:“连雄虫的一根脚趾都比不上。”
巴恩转过身虚心求教:“哪里不像了?雄虫不都是这样养尊处优的吗?”
古斯塔灌了一口酒,诚恳道:“真不是兄弟嫌弃你没见过世面,主星上这样的雌虫和亚雌一抓一大把,都是为了在雄虫面前博个前程。”
巴恩皱着眉,“主星的雌虫和亚雌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吗?”
“那倒不是,只是雄虫大人更喜欢美丽的事物,所以主星上但凡有余力的雌性,总是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收拾得光鲜亮丽,期望能被雄虫看上。”
古斯塔用空酒瓶遥遥指了指监控器屏幕,“你这个,放到主星上说不定能有雄虫大人看上收下来做个雌侍。”
巴恩用手指敲了敲膝盖,闭着眼睛道:“朋友,这里可是荒星,骗不了主星来的雌虫,荒星本土可还有很多从没见过雄虫的雌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