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姐姐像一条小青蛇,无声地在他的心里钻啊钻,整整快三年了,要是她此刻伸出蛇信子和长獠牙在他血脉处咬上一口,他想,他不仅不会怨毒,反而会因为高兴而颤栗而癫狂,更会伸长脖颈问问她要不要再来一口。
只要一口,一句话,他就愿意为她做尽任何事。在天府雅苑到底是“谈利娜”还是“薛芙”比较好看的问题上,他一直都是芙派,没有动摇过。
现在,她问一句,他也老实答一句。
“他们也知道这件事?”
“知道。”
“他们鼓励你来的。”
“是。”
问完,薛芙缓缓点头,哦了一声,手无意识地在划拉着驼绒毛毯,还是没有给他答案。
第一次和人告白,有点莽,甚至一束花,一份礼物都没有准备,只捧着一颗心要献上就来了,现在想想,的确有点像被人大冒险游戏惩罚过来的。
看起来诚意不够。
他赶紧补充,发誓,“绝对不是闹着玩,也不是他们怂恿,我才站在这。”
薛芙还是捏着耳环,在醉里沉浮着,没应。
林松太掐着自己的虎口,薛芙明显不吃他的解释,但也没拒绝他,不上不下的,已经将他的心都快钓到了嗓子眼,就先提,“薛芙,我知道你今天刚分的手,我是有些唐突了,但是如果不说,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胆,也有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不用着急回答我,我随时都可以等。”
薛芙莞尔,手从耳环上落下来,终于看了一眼林松太,其实答案也没有第二个,只是一直在心里酝酿该怎么说才不会让友情添上一些难解的东西,现在想好了,欲启唇。
但,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她接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一向都接。
接起来后,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听,也在很久后应了声“嗯”。
又拧了眉,说了句,“然后呢?”
电话那头在说着话,薛芙这边没有多余的回答,沁了冰寒,往后窝进了沙发,听着,手还又绕上了在肩边的几缕细发,转啊转,把一旁的林松太转得更无措,眼里尽是她乌丝落着的奶白脖颈处。
因为薛芙刚刚一直靠坐着,黑色发丝彻底贴着她的肌理,与她共生,柔媚细软,弯弯绕绕,就在指节还有锁骨边。她天然媚意,面庞又带着纯白,不带讨好,处处是猎人陷阱,让人一时眼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摆好。
唐僧是入盘丝洞坐怀不乱,而林松太被盘得整个人在热,有点无措。
就在他要憋不住的时候,薛芙接着电话,薄哼了声,朝他招了手,无声里对他说了几个字,他没太明白就往前走了几步,落蹲在薛芙眼前,与醉酒的她视线平行。
浸在了盈着水的桃花眼里,挪不开视线。
她问,“松太,你刚刚说什么?”
他于是滚落着喉结,毫无保留地再重复了一遍。
薛芙折了笑,声音盈翠,点头说,“好。”她还侧着身子,没骨一样地问他,“但是我有洁癖,你和别人做过吗?”
林松太脸刹红,摇头。
薛芙有些意外,觉得他也真的是纯良的太少见了,见着他说不出话,就手伸到他下巴处,摸了摸他的喉结,挠了下,说,“没事,反正我可以教你。你呢,介意吗?怎么说不了话了?”
林松太欣喜,摇头,不介意,被她纤长的手指节握着,感觉像被滚烫的热铁熨帖,所过之处都在沸腾,他现在整个人暴露在馨香空气中,没处藏,无疑是只烫虾。
“你的意思,是可以给我机会?”
“但我还没和孙泽铭处理好关系,你可以等吗?”
当然可以!
“好,那......”
林松太握住了她的手,心跳猛升,下一步是不是该拥她入怀还在犹疑,却见薛芙倏地从中抽出了手,毫无预兆地变了脸,也放下了耳边的手机,笑容没了。
手机界面变灰,显示通话刚刚才断。
他瞬间落冷,不明不白地观察着那刚断的电话,才领悟到了薛芙无声嘴型里说的是什么,也明白了她方才招他过来指着电话是怎么回事。
被玩弄了,却只有酸,勉强露了笑意,“薛芙,你和孙泽铭在打电话,然后利用我?”
薛芙否认一半,没否认另一半,“不利用你,有些关系就断不了。我刚刚是......”顿时歉意,“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看明白了,才走过来帮我的。”
“我明白,我明白。”
可表情失望,分明又不明白。
薛芙微叹了气,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再次侧头盯着他,认认真真又诚诚恳恳再问一遍,“刚刚你都当真了吗?”
林松太垂下眸子,感觉喉咙眼被堵住,过山车似的起伏,他反应不过来。
“从哪一句话开始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