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应,太不对劲了。
但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时候并不想违逆游稚的意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游稚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冲进了专为发情期设立的酒店房间。他的指尖已经在剧烈颤抖,体内的信息素暴动得像火山喷发前的临界点,每一秒都在失控边缘徘徊。
他反锁上门,迅速从包里取出抑制剂和他亲自研发的模拟信息素。可就在针头即将刺入皮肤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停住了。
没用的。
他再清楚不过,抑制剂只能暂时缓解,而程澍那股真实的信息素早已渗透入他腺体深处,如同某种禁忌的引燃剂,将他的本能欲望一步步逼至崩溃边缘。他艰难地深呼吸,想要稳定自己的状态,喉咙中逸出的喘息却愈发粗重,胸腔剧烈起伏,连带着指尖的战栗,都在叫嚣着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模拟信息素的效力终于抵达极限,他的腺体仿佛被彻底唤醒,积压已久的燥意毫无保留地炸裂开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呼吸那个熟悉的信息素残留,他的意识则在烧灼与空白之间来回拉扯。
他强撑着扶住额角,试图唤回哪怕一分清明,可那份炙热的渴望却像烈焰般吞噬了所有理智。
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手机屏幕在模糊的视野中滑动,汗水顺着鬓角滴落,砸在玻璃面板上。他的指尖不受控地停在一个名字上——
程澍。
闪着紫芒的瞳孔剧烈收缩,游稚像被灼烧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不行。
他从来不是那种轻易依赖他人的人。
作为极腺化阴人,他天生就对信息素拥有超出常人的自控力,每一次发情期他都能靠自己硬撑过来,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他甚至用那件六年前遗留下的T恤提取的气味分子,自行研制模拟信息素,每次都靠着那微弱的残香硬生生撑过最难熬的两夜。
可这一次……
他低估了自己长期压抑的反噬和与程澍重逢的刺激。
程澍的信息素,早就在他不知不觉中侵入了每一寸神经,从他们再次相遇的那一刻起,那股熟悉又令人无法抗拒的雪松香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悄无声息地将他拉入深渊。
他全身的肌肉像上了弓的弦一般紧绷,五感在生理冲击下不断扭曲,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嗡鸣。在意识模糊中,他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
是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无法完整回忆那晚的细节,脑海中却有如闪电般不断跳跃的片段。
昏暗的房间,信息素的味道厚重而混乱,喘息与呻吟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他记得那人贴着他耳边呢喃,低哑的嗓音像野兽一般带着控制不住的占有欲。
他记得那双手紧握着他的腰肢,像要将他揉进骨血,力道大到让他几近窒息,却又在那份窒息中沉溺地迷失。
最难忘的,是那股独一无二的雪松香,混合着标记的信息素,如潮水般将他整个身体淹没。
游稚猛然睁眼,整个人已被冷汗浸透。
不能再继续了。
他的呼吸几近崩溃,胸腔剧烈起伏,像是挣扎着攀附回意识边缘的求生本能。
可他知道,一旦再拖下去,理智将瞬间崩塌。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他知道,过去六年来,他一直靠着那件T恤上提取的模拟信息素才能艰难度过每一次发情期。作为极腺化阴人,他拥有远超常人的自控力,能够短暂维持表面的镇定,但每一次压抑的代价,都会在下一次反噬中加倍偿还。
可这一次,完全不同。
他从未如此深陷其中。
他的身体几乎被撕裂般地空虚,腺体剧烈抽痛,信息素仿佛决堤的洪水,无声却汹涌地渗出皮肤、席卷理智。他无法遏制地回忆起最近几次接触——展会上程澍近距离的气息,送来的袖扣,那些似有若无的香气,每一次靠近都像是在侵蚀他最后的屏障。
他就像一面布满裂缝的玻璃墙,曾经还能强撑一段时间,如今终于“咔”的一声碎裂成片。
游稚几乎毫无意识地伸手去拿手机,指尖颤抖,在联系人界面一遍遍滑动。他不想打这个电话——他恨自己正在做这件事,可是在彻底崩溃的腺体面前,理智早已变成一片脆弱的废纸。
他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时,眼前的世界都在晃动,模糊得只剩光影交叠。他想挂断,可是抑制不住的喘息、烧灼感、以及细胞深处对那股雪松气息的渴望,几乎把他整个人撕成碎片。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
那一声低沉的嗓音从耳机那端传来,带着一丝罕见的紧张和毫不掩饰的急切。
游稚的唇微微颤抖,嗓子干涩如刀割,喉头上下起伏。他的声音沙哑破碎,仿佛被火焰烧灼过的空气般脆弱:“程澍……”
电话那头顿了一瞬。
下一秒,程澍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迅速凌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觉:“你在哪?”
游稚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清醒,却只能与越来越剧烈的痛楚交缠。他几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觉得意识如潮水一般被抽离。
可他还是挣扎着开口,像是想保留最后一丝尊严与主控权。
他低笑一声,带着一丝自嘲,也藏着深不见底的疲惫。
“如果你选择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乎不可察觉的脆弱与求救,“……就不要后悔。”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程澍怔住了,心头猛地一震。他明白游稚的骄傲,也明白这句话背后隐藏的意义。如果是平常,他也许会以调侃的口吻回一句“你终于承认自己需要我了”。
但现在,他笑不出来。
游稚的声音太不对劲了。
那种压抑的喘息,那种被撕裂般的沙哑,那种似有若无的绝望,像一道无形的利刃刺进他心脏深处。
他甚至无法想象,在这样一个信息素失控的时刻,游稚是凭着怎样的意志才按下了这个电话。
他没有再犹豫。
下一刻,他猛然起身,抓起外套与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他只知道——这一次,他不能再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