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卫炤还在手忙脚乱,一会儿太快差点打到老妇的手,一会儿又太慢锤到木槽外侧,几次三番下来,顿时有些沮丧。
一旁的桥恪却忍不住兴奋起来,装起了师傅模样,一会儿这样指挥,一会儿那般指挥。
忽然,卫炤一锤落下,松手扔到了一边,不满道:“你到底会不会指挥!”
“怎么不会,我三姐刚刚做得不是挺好的。”桥恪有些不服,直起腰板,大声说道:“我三姐不过两三下,就学得有模有样,小侯爷你自己搞了半天也不成,不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怎么先指责起我来?”
“小公子,小侯爷,两位不要动怒,这打糕是要专门的师傅做的,小侯爷做得很好了,也不是人人都似三小姐那般……”一旁的大师傅看着两个人争执得越来越凶,急忙开口拦道。
“那般是哪般?你是说我不如一个小女子?”卫炤非但没有消气,反而转向矛头冲他问道。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小姐……刚刚小公子也是打了一会儿不得要领,才让三小姐上的,这厨房粗活,哪里适合小侯爷。”大师傅撞上枪口,只得踌躇半天,断断续续解释,说完,看向身后的桥络两人,暗暗求助。
“行了,玩够了就让师傅做吧,我们等着吃就行了。”桥络插话,终结了两人的争斗。
桥恪走到桥络身边,坐到一侧,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茶盏,却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伏济桓递来了新的茶盏,他有些受宠若惊,点头致谢,立刻接了过来。
茶一饮而尽,旁边的三人已经聊了起来。
“这大过节的,两位怎么有空过来?”桥络开口问道。
“不过是照旧的祭祀祖宗,早上都忙完了,这午后都是些惯常的族内交际,无聊得很,我便叫上济桓出来走走。”卫炤喝完茶水,继续说着,“济桓说你们刚来圣京,又要独自过节,不知是否吃得惯南方的食物,我便提议说过来看看你们。”
说完,指着伏济桓的身后,抬抬下巴。
众人的目光朝着伏济桓的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大酒罐静静放在地上。
“这是济桓自己酿的米酒,你们今日也尝尝。”卫炤解释道。
“二公子还会酿酒!”桥恪有些惊奇。
“不过是搭把手罢了,多是家中老仆帮忙酿造。”伏济桓缓缓解释,“冬日寒冷,可令人温一温再喝。”
“三姐,我能喝吗?”桥恪看向桥络。
桥络看着他满脸期待,无奈一笑,点点头,随手招来一个侍从,“把这个拿到厨房,分放到小壶里温上,给大家都分一下。”说罢,眼睑一挑,看向一旁的伏济桓,随即又补了一句,“多亏伏二公子赠酒,才让我们大家能在冬节上喝上一口热酒。”
“是,多谢二公子赠酒。”一旁的侍从应道,提高了声音,远处的几个侍从仆役也立刻提高了声音,齐齐应声道:“多谢二公子赠酒。”
伏济桓收起面上的冷淡,重新挂上笑容,轻声回道:“三小姐喜欢就好。”
……
晚间,日落西山,镇西侯府难得热闹起来。
仆役来往穿梭,堂内的热炉升起热气。
老仆上好菜,对着桥络低声说道:“经小哥的那份已经按三小姐的吩咐备好了,剩下的也都分给了众人了。”
“行,你们也去用饭吧,今日没什么别的要忙了,只要留好守门的人,其他的不拘去哪里。但切记,不要闹事。”桥络仔细吩咐着。
“是,都记下了。”老仆点头,缓步走了出去。
……
桥络对上桌上的三人,指着那正中间的打糕开口道:“那就是我们三人做的打糕,你们尝尝。”
伏济桓拿起筷子,先夹起一块,蘸上白糖,缓缓送入口中。
卫炤和桥恪两人,盯着他看,半晌,听得他回复了一声,“不错。”两人才顿时放下心来,齐齐拿起筷子夹了起来。
很快,饭桌上传来有序的咀嚼声,桥络拿起一旁的酒杯,看着发黄的酒水,有点好奇,凑到鼻边闻了一闻。
有点香!
桥络眼睛一亮,浅尝一口。
“觉得如何?”伏济桓轻声问道。
“甜。”桥络砸砸嘴巴,回味着。
“漠西的酒没有甜的?”
桥络摇了摇头,“很辛辣。”她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酒不错。”说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接着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对面两人已经吃得肚圆,桥络却是有些上头,如牛饮水。
“此酒虽不醉人,也不可贪多。”伏济桓眉头微敛,轻声劝道。
“我知道,父亲也常教导我们,取之有度。我只是,有点好奇……”桥络脸颊绯红,眼神有点模糊,看向伏济桓,低声说道:“其实,你爱穿青衫也无妨,若是颜色深点,会更加好看……”
伏济桓一怔,目光扫过身侧的另外两人,刚要回神看向桥络,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阿络!”
经南七一路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桥络微眯眼睛,看向门外,脸上仍旧挂着浅笑。
“漠西出事了!”还未看清屋内众人,经南七已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