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夏新月只收过一个徒弟,云雁声。飞瀑山这一脉几十年来仅他师徒二人晨曦相伴,感情较常人更深厚。然而,夏新月后期黑化,带领云阙弟子前往与帝魔城大战时,这位徒弟不愿师父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竟自刎相劝,说要为师父赎罪。看到这时,林絮舟还曾感叹,好一个孝悌忠信的师父控!
所以,云雁声不是没有peace&love,而是,只对他师父有。
林絮舟盘腿虚坐着,药效发作有些力不从心,不愿多与他掰扯,向天伸出两指:“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修士对立誓极为看重,因为他们相信真的有天罚。
见他状若立誓,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由得信服,就连云雁声,心中也开始动摇:“这魔修技艺平平,即使用了什么奸诈手段,也绝无可能将师尊重伤至此。”
直到一旁的夏新月微微摇头,面露不豫之色:“合欢散不是出自你手?”
众弟子惊道:“合欢散!”
夏新月长年累月独自修行,心性纯净,自认无不可对人言,便无须遮遮掩掩,但云阙弟子听后个个变了脸色。
林絮舟还没来得及解释,脖颈一侧凉风扫来。
云雁声动作迅疾,斜剑劈下:“狗东西,还说什么都没做?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鬼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来!”
尽管林絮舟全身发热,但应激反应还算在线,避开剑锋就地一滚,滚到了夏新月身旁,他是瞅准了夏新月身旁云阙弟子散开,正好空出了位置,云雁声就算要对他用剑,也要顾忌受伤的夏新月,那些花里胡哨的招式也统统施展不开。
林絮舟勉强站直了说话:“你师父只说了前半句,没说后半句,毒是我下的,但中毒的也是我,你生什么气?看看,你师父什么事都没有,呃——”
突然一阵晚风吹拂,夏新月早就开裂的衣襟随风摇曳,露出颈下一点锁骨和肩部肌肤,如珍珠晶莹透亮,如白玉细腻光滑。
夏新月本来松了衣领略作遮掩,众人乍见之下虽察觉有异,但不知异在何处,这下众目睽睽,很难不多想。
世人皆知魔君江千柳男女通吃,尤好男风,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头都是弯的,下面的人能直到哪里去?
重伤的夏新月落入中合欢散的魔修手里……
可怜年轻的云阙弟子,一直将夏新月奉为天人,这不敬的念头刚起,心中大感冒犯不该,一个个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避开目光。
唯有云雁声红着双眼,指着他骂:“龌龊之辈,自作自受,中了毒很难受是不是?哪只脏手碰我师尊,我这就帮你削了它!” 他捏住林絮舟胳膊,犹如铁箍紧紧束缚,登时整条右臂都麻了,林絮舟急道:“不是这只手!”
“那就是另一只了。”
“也不是!”
云雁声稍加使劲:“死鸭子嘴硬,那就别怪我把两只手都削了。”
林絮舟痛得上下唇直打哆嗦:“我说真的,我全身上下唯一碰到过你师父的就是,是……”他当然不会傻到说自己吻到夏新月了,但若说是被饰物钩破的,云雁声又岂会相信?心中正是纠结万分,夏新月打断两人,道:“雁声,此人巧言诡辩,一肚子歪理,何必与他争论不休?”
“师尊说的是,徒儿这就卸了他一对胳膊……”
林絮舟又惊又痛,哇哇大叫。
夏新月不堪其扰,转过身去:“别管他,由得他在此自生自灭罢。”
云雁声道:“师尊,他对你多加冒犯……”话未说完,便见夏新月轻叹一声,拂袖离去,云雁声的嘴角瞬间垮了下去,一脚踹开林絮舟,蹿上去讨好地走到夏新月身旁:“师尊,你受了伤,我们还是走小路吧,马车已经在前面候着了。”
云阙弟子渐渐散去,很快只剩林絮舟一个人在原地蹲坐着。
秋风萧瑟,月华如练。
林絮舟的身体越来越热,心却如死灰越来越凉。
他悲催地想,原角色虽然死于非命,但走得痛快,而他却可能活活熬死。
合欢散的药效犹如墨染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林絮舟扒开身上衣衫,任凭冷风狂吹,突然浑身一个激灵,脑壳似乎清醒了几分。
临走前夏新月态度有些微妙,说别管他,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言外之意岂不是夏新月也可以管管他,而他就不用苦熬等死了!
书中,女主与夏新月在山庄逍遥快活时,也曾心虚问他:“倘若当初是别的女子救了你,你是否也……”
夏新月回答:“若当日中合欢散遇到的其他女子,我绝不会对她产生爱意,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本身,而不是替我解毒的人,实际上……我也有事瞒着你,云阙仙宗并非没有解毒的办法……”
当时,林絮舟还觉得男女主秀得一手好恩爱,实在肉麻得紧,现在再回想起来,幸亏剧情不是平淡无奇,否则他早忘得一干二净了。
“等、等一下……”林絮舟喊道。许是药效发作的关系,声音轻柔软媚,传不开去。诚然,他吼得再洪亮,云阙弟子也不见得理会。
对了,刚才系统提示说有什么道具?
林絮舟掏啊掏,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而轻的物件,系统叮的提示:“情真意切滴眼液,功效我见犹怜。”
呵,眼药水。
侮辱谁呢?
他可是科班出身,可以一秒落泪的那种。
林絮舟轻蔑嗤一声正欲丢出去,心中念头急转:流泪不难,难的是将真挚动人的情感自然流露,触动观众的内心……反正也没损失,生死关头,试试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