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谨钟诺也听不懂那位付所长的满口专业术语了,转回来问盛濯:“哥哥,什么是‘爆发力极强的例子波动轨道’啊?”
盛濯正嚼苹果,嚼完咽下,才言简意赅道:“可以用于弹药。”
钟谨兴高采烈:“旅幻门粒子技术已经可以造弹药了吗?!”
盛濯点头:“幻研中心在两年前就开始对粒子武器进行测试,这项技术现在已经比较成熟。”
钟诺仍旧细心,好奇道:“哥哥,你又不是幻研中心的,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盛濯道:“第一批粒子武器就是提供给巡察组的。”
钟谨还想再问,盛濯道:“时间不早了,不要熬夜,明天再说也不迟。”
兄妹俩从小听话,关掉电视,高高兴兴去睡觉了。
何汐和盛濯在走廊岔口处停住,何汐笑道:“今晚需要我帮你换衣服吗,巡察长?”
在康复中心时,何汐本来怕巡察长脸皮薄,不打算插手盛组长的贴身事务,后来发现,他不插手,总有别人要插手。何汐很快就想通了,遂一手包办所有解衣换药缠绷带的工作。
不过医院是医院,住院的人毕竟本来就没有什么隐私,现在回了家,不用再扮演恩爱,何汐这些天过足了眼瘾手瘾,不方便得寸进尺进巡察长的卧室,睡前随口一问,只当道个别开生面的晚安。
盛濯半披外衣站着,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推,“好,谢谢。进来吧。”
何汐:“……”
何汐进去的时候脚步还有些轻飘飘的。
巡察长的房间比主卧小,布置很简单,一边是衣柜,一边是床,角落里有一面穿衣镜,正对床头。
盛濯坐在床上打开药箱,何汐道:“睡衣在衣柜吗?我帮你拿。”
盛濯低头挤药膏,道:“不在衣柜,在床头柜。”
何汐在床头柜前蹲下,伸出手,难得犹豫了半秒钟——
二十六岁血气方刚的巡察长卧室的床头柜……他方便打开么?
不过他一转念又想通了——盛濯都发话了,那就肯定不介意,巡察长果然坦坦荡荡,不是那种扭捏的人。
何汐坦然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东西不多,放着一套睡衣,睡衣上是一个方形小盒子,似乎是眼镜盒之类,并没有他设想的物件。
“怎么了?”
盛濯把药和绷带都准备好,转过头就看见何汐蹲在床头柜前面一动不动,眉头微锁,起身快步走过来轻轻扶住他:“头疼?”
何汐回过神,微微一愣,随即煞有介事揉揉太阳穴,泰然自若地接受了巡察长的关心:“……有点,不过现在没事了。”
他拿出睡衣上的眼镜盒,把睡衣展开抖了抖,感觉盛组长的睡衣和自己身上的材质差不多,半笑道:“是在一家店买的?”
盛濯一愣,点点头,何汐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穿什么尺寸,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余光扫到那面穿衣镜,随意换了个话题:“镜子对着床,不怕半夜吓到吗?”
盛濯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落地镜,沉默片刻,道:“暂时没有。我想试试。”
何汐帮他解扣子的手顿住了,嘴角有些难以言喻地绷了一下:“……哦。”
果然年轻气盛就是好啊。
何汐满脑封建迷信地想,久病之人阳气弱,晚上老做噩梦说不定是小鬼作祟,改天一定要请盛组长到自己屋里坐坐,正气护体好让诸邪退避。
盛濯看他那眼神,登时觉得何汐可能误会了,但又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解释道:“以前在福利院,钟院长总说,镜子正对床头‘招邪’,我只是不信,想看看这‘邪祟’究竟存不存在。”
何汐恍然,心道果然没有误会,残破的记忆灵光乍现,浮起一句古话来,顿时有些语重心长,长辈似的说道:“古人说‘敬鬼神而远之’,不信就算了,别这样。”
盛濯闻言,难得一见地笑了笑,继而目光似乎有些沉,不知想起什么,半晌没有说话。
何汐见他沉默,笑着闲聊了几句别的,结束封建迷信的话题,帮盛濯换药缠绷带。
他的手法在医院锻炼了几天,绷带一如既往的越缠越崩,更何况巡察长脱了半边衣服,他的目光早已经被吸引得七七八八,就更分不出心思去干手上的事情了。
盛濯的目光不动声色,轻轻扫过何汐聚精会神的面庞。
其实无论是在厨房,在餐厅,在康复中心,还是现在,他并非感觉不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