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音到底没有宋原时功力深厚,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姐姐?”岑流眨了眨眼睛说道,让人不由得想去捏一把那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蛋。
“想到件开心的事。”
“什么?”
宋原时招了招手,岑流便凑了过去。
宋原时也没有留情,手捏上了岑流的脸蛋,软软的,的确很好捏。
“小孩子别管这么多,来,我看看你剑练的怎么样了?”
岑音看着宋原时拽着岑流出去了,连忙跟了过去。
两把木剑再去空中盘旋,一只木剑侧过旁边的竹林,带起一把竹叶围绕在剑身前,宋原时只见微微动了动。
“第一式练的不错,就是慢了点儿力度也缺了点儿。”
剑身化作一道流光,本该铸成一道屏障的竹叶瞬间被穿透,重重地在剑身上拍了下。
剑眼看要落地,在剑尖擦过地面时直接翻了过去,借着风重新起了式,如一道闪电般击了过去。
宋原时指尖微转,地上的竹叶重新黏附了上来,反包裹住了岑流的剑,使剑身不能在前进。
岑流脸色变了,手中的灵力不断注入,瞳孔中带着些寒光,竹叶爆发开来,木剑也被甩了出来。
岑音看着向这边飞过来的剑,瞳孔都睁大了些,她才刚学了个口诀,根本就制不住。被劈到的话,她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眼前却出现了个高大的身影,是宋原时,剑稳稳落在他的手上,脸色也黑了。
“好胜心别太强否则会反噬你的。”
“这是指点,同门比试想来都要点到为止。知道吗?只要是正式的门派比试,你如此不顾宗门情谊,早被驱逐出去了。”
“记住,生命是第一位的,不要让输赢蒙蔽了你的眼睛。”
手中的剑落地,宋原时一甩袖子,离开了。
“姐姐,对不起。”岑流拉了拉自己的袖口眼尾都有些泛红了。
“我已经修炼了三年的基本功,师父总是让我练这个,就想证明我已经可以了,我真是不是有意的。”
“我就是想着我要是在努力一点儿,就能保护好你,他们就不敢再说你的闲话了。”
岑流默默咽回了那句‘带你离开这里’。
天知道那些人说他的姐姐时,他多么想冲上去撕烂他们的嘴。
虽然,他也报复了回去,仍觉不爽。
岑音摸了摸岑流的头发,另一手朝袖子塞了塞纸条。
她也听到过,有些不怀好心的人说的些肮脏话。类似于,宋原时为什么突然收个女徒弟,连小师妹都不那么熟络了,什么勾结,人丑还多作怪。
再借着她引到宋原时上,好似能显得他们多么高尚。
他们在宋原时面前,一口一个大师兄、师伯,宋原时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她也不想为了这个去烦宋原时。
他作为宗门首席弟子,每天很忙。休息的时间本就少,还忙里偷闲地指点他们。
岑流低了低头,岑音也不自觉多模了下,直到那顺滑的长发有些炸毛才停了手。
“别理他们,那种人姐姐从小就见多了。”
“基础是很重要的,无论如何都要练好基础,你看师父这三式用得多么得心应手,你看姐姐,算了,还是别看我了。”岑音说着,只觉脸上有些发烫。
岑流是天品上灵根,她却只测出了下品地灵根。
“你天赋好,可不能浪费了。记得去跟师父道个歉,师父,他最是心软了。”
“知道了,姐姐。”岑流说着低下了头,岑音也没能看见岑流眼中闪过的不悦。
岑流只觉手中多了个东西,一看,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了下。
是一把扫帚。
“你玩天女散花呢,知不知道打扫起来多难。这次,就给你了。”
“说了多少次,去后院。光说看来你也是不会长记性的,好好打扫,我回来检查的。”
岑音说着,摆了摆手离开了。
“姐姐去哪儿?”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听了这话,岑流扫地的声音都加大了,不是在扫落叶,像是要把扫帚当剑,将满园的青石板都刮掉一层。
十一岁是孩子,十三岁就不是孩子了吗?
二十岁的大人也不见得靠谱到哪里去?
岑流握紧手中的剑,再度挥舞了起来,木剑一经挥动,地上的竹叶便缠了上来,簌簌地响着。
好似还在树上悬挂着,瞬间,一阵风将其带了上去,直冲天上而去,木剑剑尖划过地上,又“砰”的一声洒落了下来,纷纷扬扬地落了满地,如同下了一场绿色的雪。
在这夏日中,倒是看着多了几分清凉。
闻着鼻尖清香的竹叶香,岑流狭长的眼眸微眯,现出几分促狭。
“这才算得上天女散花嘛。”
闷闷的声音中带着些委屈,透过飘落的竹叶间隙恍然间又看见当年那个软萌的团子。
手上再次起势,竹叶裹挟这尘土再度扬起,卷成一个球,竹叶一层层的覆于其上,球也越来越大。
岑流手中的剑猛地刺了出去,绿球直直地打向了那片竹林,笔直的翠竹都弯了些许又猛地直了回来。
竹叶也在其中哗啦啦地落下。
“就当是养分吧,省的浪费。”
岑音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拿出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子时三刻。”
轻轻呢喃着,手中的纸条直接燃了起来,岑音连忙松手,看着那香纸化为了灰烬。
轻盈的灰绕着打转了几圈,随之飘散于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