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果喘着气出现在两人面前。
“笑笑,纺织厂被人围住了,我挤不进去。”
金笑笑与贺南星同时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纺织厂被人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住。
除去外圈看热闹的人群,最里面的空地上跪着两个衣不蔽体的男女,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位面色不虞,穿着锦衣的妇人。锦衣妇人的两侧站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金笑笑等人跟着季筠进入内圈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白果认出跪着的女人是纺织厂的员工,面色微变。她走到锦衣妇人面前,沉声问道:“敢问夫人,我的员工犯了什么罪你要如此羞辱她?”
锦衣妇人掀起眼眸,斜眼看着白果如花似玉的脸,“呵,怪不得她敢勾引有妇之夫,看来是这里边的风气不正,上下都透着一股骚味。”
这时,外圈又产生一阵喧哗声,人群分开,一个身穿麻衣的年老妇人带着三个衙差来到了这里。
她指着纺织厂, “就是这里,三位衙差大人。”
三名衙差目光锐利地巡视四周,站在中间的衙役出声询问,“谁是这里的管事?”
白果定了定神,上前回道:“回衙差大人,我是。”
“我等奉命前来捉拿孙二娘,你带我等去找她。”
白果恭敬地引着三人入纺织厂拿人。
没一会,三个衙差压着一个瘦弱的女人,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他们离开了纺织厂。
金笑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当机立断道:“白果姐姐,你去通知女工,从今日起纺织厂停工。顺便给她们结清工钱。”
白果按照金笑笑的吩咐去做了。
贺南星愕然,“他报复的手段竟如此卑劣。”
金笑笑神情凝重,“恰恰相反,他找到了我们的弱点。如无意外,纺织厂明日便会被封。”
如金笑笑预料,第二日朝中就在议论此事。
赵御史出列,神色激愤道:“陛下,臣听闻民间有一金锦纺织厂出了许多品行不端的女子,她们专门勾引有妇之夫,臣担忧会有人效仿这些女子的行为,长此以往定会败坏世俗风气,臣提议封了那纺织厂。”
王御史出列辩驳,“陛下,金锦纺织厂之事臣也有所耳闻。但臣以为王御史的提议太过偏激,金锦纺织厂虽有弊端亦有可取之处。它为老弱妇孺提供了生存保障,臣以为纺织厂创办的初衷值得嘉奖。依臣之见,责令纺织厂剔除害群之马即可。”
赵御史态度坚决,“陛下,纺织厂乃是罪恶的源头,必须封。若不封,它会让女子生出与男子争权夺利的野心,而野心一旦助长,她们会想要同男子竞争同一份工,她们会想读书考科举,她们会想要做官。到那时,男子的尊严将会被她们踩在脚下。”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他们皆无法容忍与女子同堂为官。与赵御史最不对付的王御史也垂眸不语。
皇帝一锤定音,“就依赵卿所言,封掉纺织厂。”
金笑笑与贺南星站在观景台上眺望着纺织厂,望着被贴上封条的大门,皆默然不语。
哒哒哒。
白果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的观景台的沉默。
“笑笑,纺织厂还有一些女工不愿意离开。”白果转向贺南星,“巧的是,她们的孙女都是南星的学生。”
贺南星闻言欣慰笑道:“我的学生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纺织厂招工时没有筛选,人员素质良莠不齐,迟早会出乱子。经过这一事件,留下的定然是品行端正的人,她可以放心任用。金笑笑露出笑容,“白果姐姐,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签个长期的雇工契。”
金笑笑带着数十份雇工契回了家,刚喝了盏茶,就见金敏之脸色沉重地走进来。
“笑笑,金锦纺织厂被封了?”
“哥哥不用担心,纺织厂被封未必是坏事。”金笑笑给他斟了杯茶,“哥哥喝茶。”
金敏之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
兄妹两人说话间,川贝忽然间来到了东厢房找金笑笑。
“川贝姐姐,你怎么来了?”
川贝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金敏之。
金笑笑拉住想起身离开的金敏之,“哥哥无需回避。川贝姐姐,哥哥不是外人。”
川贝不再犹豫,“今日姑娘遇见了越啸,越啸与姑娘约好明日巳正在城门口汇合,一起去城外泛舟。”
越啸没了赚钱来路,他将目光转到她姑身上,难道他想吞下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