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睡眠质量一如既往的稳定,并且整夜无梦。
以至于到了次日早上,于冰洁火急火燎地打开他的房门的时候,他还在抱着被子酣睡。
“醒醒,别睡了。”于冰洁边说边拍打他埋在被子里的脑袋。
“妈?”郝宵睁开眼睛,犹豫地喊道,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脸上不断传来掌心温热的触感,猛然将他带回现实,他顿时拔高声音:“你怎么来了?”
“你还把不把我这个亲妈放在眼里,”于冰洁嘴角往下撇,面对郝宵,她是既心疼又气愤,“要不是航子告诉我们你出车祸了,你还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嘶——”事发突然,郝宵动弹时无意牵动到下肢,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缓了一会儿,他连忙开口解释:“我没想瞒你们的,这不是怕你们太担心了吗?”
“除了腿,还有没有伤到哪里?”于冰洁坐在床边,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郝宵低头一看,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裸着上半身,于是赶忙套好短袖,双手摊在面前:“没了没了,真没了。”
窗帘完全被拉开,清晨的阳光照进房间,明亮得刺眼。
陆航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姿态十分悠闲,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郝宵隔空和他对视,他便立刻露出一副邀功的神情,郝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紧紧咬着后槽牙,做口型说:“你给我等着。”
使命完成后,陆航便打算返回公司,临走前交代郝宵:“你就安心在家养病吧,公司的事交给我就行。”
“那可真是辛苦您了,陆总。”郝宵没好气地说,心情还停留在被最好的朋友出卖了的自我怀疑之中。
他和陆航合伙开了个健康照护中心,客户群体大多为老年人,口碑和服务广受好评,事业自然蒸蒸日上。
年纪轻轻,郝宵就实现了财富自由,有房有车有存款,过着绝大多人羡慕的理想生活。
不过这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一直单着?于冰洁总是这样评价他。
于女士不仅人到了,还顺路买了大包小包的补品,许是母爱使然,她的视线二十四小时都没有离开过郝宵,就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了他一周的时间。
因着工厂近期事务繁忙,她实在不能离开太久,临走时还特地给王姨打了个电话,让她这段时间替自己照看着点儿郝宵。
“妈,真的不用麻烦王姨了。”郝宵在她挂断电话后无奈地说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于冰洁边穿高跟鞋边阐述郝宵无法反驳的事实,“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待家给我养病。”
“遵命。”
于是他便宅在家里,开启了伤员专属享受模式。
吃过午饭,郝宵有些晕碳,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只不过嘴里还在辛勤工作,叼着根冰棍悠哉悠哉。
按道理讲,王姨收拾好厨房就该离开了,可今天,她却反常地开始收拾起另一间主卧。
郝宵家里一共有三间卧室,这间几乎没有人住过,除了陆航偶尔会过来留宿一晚。
他顿时一头雾水,冰棍也顾不得啃了,疑惑地问道:“王姨,怎么突然打扫起这间卧室来了?”
“于太太交代的,具体用途我也不太清楚。”王姨正抱着拆下的四件套拿去洗,经过郝宵面前的时候回答道。
“行吧。”郝宵点点头,懒得再多想什么,重新闭上眼睛。
王姨走后,客厅又一次归于平静,只听得到空调运作时发出的“嗡嗡”声。
电话铃声猛地响起,强行将郝宵从昏睡模式中拉出。
他保持着闭眼的动作,胡乱按下接听键,然后把手机放在耳朵上面。
“儿子啊!”于冰洁在电话那边激动地喊道,声音的穿透力极强,震得郝宵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马上就要有新室友了,期待吗?”于冰洁又说。
“妈你在说什么?”郝宵一时间没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呲牙咧嘴地坐直身体,脸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什么新室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于冰洁卖了个关子,“我正忙着呢,先挂了啊。”
“等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听筒里便传来扫兴的“嘟嘟”声。
“哪来的室友?”郝宵嘟囔一句,后又摸着下巴沉思,琢磨着“室友”究竟是何许人也。
视线不知不觉停留在那间闲置的卧室门上,郝宵忽然想到王姨中午打扫时的场景,又隐约记得于冰洁先前随口说了句得给他找个室友才行。
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他瞬间恍然大悟。
合着他妈是背着他把这间卧室租出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