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熠并不着急,只是缓缓道“敢问陛下,家父生前的右将,如今骁骑营的统领邢无名何在?”
陈旭尧脸上的笑挂不住了,看来林知熠是有备而来!
陈旭尧冷着脸朝一旁挥了挥手,站在一旁一身漆黑甲胄的邢无名缓缓走出。
“骁骑营统领邢无名在此!”
林知熠抬起头,眼神中的杀意夺眶而出,隐在广袖下的拳头握的咔吱作响。
“邢无名,你可否再复述一遍,那日边塞驿站发生了什么事情?”
邢无名脸上有一条斜向的长疤痕,从左额贯穿右脸下巴,不笑时,总给人一种凶横无比的感觉。
“农历四月初一黄昏时刻,我等在莽邦和安阳边塞的走马驿站等待迎接林书禾郡主,只是过了约定时间,我们也未能等到郡主现身,我本想着进林墨将军的卧房商议后续之事,刚进卧房,林墨将军不知为何提刀杀向我,我虽是躲避及时,但右肩还是吃了一刀,也就在此时,莽邦的暗卫突然杀进驿站,一时间驿站乱作一团!我及其一众兄弟拼死厮杀才守住驿站!林墨也被我等当场射杀!”
林知熠听着这番话,眼眶越来越红,心中的恨意不断翻涌,只是他必须克制自己,保存理智才行。
“敢问,邢无名!是从何发现我父亲通敌叛国的?”
邢无名冷声“莽邦暗卫杀干净后,我等一众兄弟,在林墨房中搜到他与莽邦暗卫首领的通信!这些通信,至今还保存在监国台存案库里!”
“再问邢无名统领!家父当时的左将何钰何在?”
邢无名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何钰早被你父亲支走,至今下落不明!”
“好!很好!好一个下落不明!”林知熠咬牙切齿!
林知熠眼眶猩红,他撩起长衫,朝地上一跪“陛下,还望陛下准许,我迎一人上监国台!”
陈旭尧撇头望向林知熠,眼神止不住的冷意,手中的扳指被他转个不停!
“准了!”
随后一个步履蹒跚,杵着拐杖的老者缓缓走上监国台,那老者扯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面貌可怖的脸庞,那张脸上遍布烧伤,不只是脸,他身上露出的皮肤全是紫红色的烧伤伤疤,令人触目惊心。
“骁骑营林墨将军左将,何钰拜见陛下!”何钰行动上多有不便,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
听到这句话,堂上知情人的脸都白了一截,特别是邢无名,他明白何钰不可能还活着。
“你绝不可能是何钰!何钰不过年华二十有八的年纪,怎会像你这般年迈佝偻!”
何钰轻笑,发出的声音嘶哑,不似正常人“呵呵呵!这都是拜你邢无名所赐!”
“邢无名,瞧瞧你脸上的伤疤,你可曾想起,林墨将军对你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你早就被敌人劈开脑壳,惨死在战场上!”
邢无名眼眶开始泛红,握上手中的刀力道重了几分!他怎会不记得,林墨对他的救命之恩,只是他也是被人驱使的蝼蚁,陈旭尧手中一把趁手的刀而已。
陈旭尧看着还能活下来的何钰,他心想,真是命大,看来天都要帮他林墨!
林知熠望着何钰,眼神中全是坚定,只是眼泪好似真的要忍不住掉了下来。
“敢问,何钰副将!农历四月初一究竟发生了什么?”林知熠又问!
何钰不卑不亢,他仰起头望向高高在上,一脸冷漠的君王。
“陛下!林墨将军乃是冤死,他就死在自己亲手培养的右将手下!”
陈旭尧样装着“哦?你且说说!”
“四月初一前一日,邢无名以林墨将军口令,将我支离走马驿站,等我在回驿站,就听闻林墨将军通敌叛国,死于乱箭之下!”
“我悲愤不已,心中也满是疑惑,我找到邢无名,要求过目他口中林墨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可邢无名支支吾吾,道不清所以,我心中更是起疑,想要回京秉明,奈何被人突然击晕,等我醒来时,我左骑的一众兄弟已经被全部杀害,我们都被丢进乱葬岗里,邢无名为保万无一失,想一把火将我们烧个干净!索性是我命好,遇上大雨,从火海死里逃生!但在大火的灼烧下,我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
“信口雌黄!单凭你一人之言,就想将脏水泼到我身上!”邢无名厉声。
何钰努力的撑开耷拉着的眼皮,望向邢无名的眼神中全是恨意。
“陛下!邢无名方才所言,说在林墨将军卧房中搜出他与莽邦暗卫首领的私信!可否将那些私信呈上!让众人一看!”
陈旭尧知道,邢无名保不住了!
陈旭尧喊道“礼南明!”
礼南明站出,双手交叠一拜“臣在!臣已经派人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