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淮序去给林知熠换药,房间里早没了人影,桌子上只留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三殿下叨扰多日,我该回去看看了..”
“还有,我会助你,我说到做到。”
陈淮序看着那字条哭笑出声:“林知熠呀林知熠,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可惜没人回答,风吹入屋内,荡开香炉里青烟袅袅的木兰香。
林知熠是前一夜就回了林府,林府人手不算多,加之星韵日日在暗处候着,林知熠才一回府,星韵从房檐上飞身而下。
林知熠感受到了身后的人,但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问道:“这几日可有何事发生?”
“这几日上门探望的人不少,应是来打探一下您是否还活着?但属下都以您在静养为由把他们都打发了?”星韵语气恭敬。
“嗯。”林知熠反应淡淡,这一切他好似早有预料。
“那日您被带走后,我散播了你受罚的事,陈淮序果然做了反应,只是我没有想过他会胆大到进宫将你带走,索性是那日皇城中下了细雨,人不多,所以极少有人知道是三皇子带了走你......”
星韵本就是跟在林知熠背后,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见他也没做反应才又接着道:“不过陈旭尧应是知道这件事的,陈淮序免不得要吃苦了。”
“嗯”林知熠步伐没停,情绪也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直直的穿过长长红廊。
没错,陈淮序是林知熠计划一部分,林知熠眼下的处境可不简单,朝中有权有势的大臣都不敢跟他有瓜葛,他的实权很难握紧,所以他必须从别处想想办法。
自古以来天子只有一位,皇位只有一个,陈旭尧毕竟亦是中年,皇位对于那几位皇子都致命的诱惑,所以林知熠想要翻身的机会必须从几位皇子中挣出。
大皇子陈明赫表面谦谦公子,背地里是个衣冠禽兽,出手狠辣,极不易相信任何人,加之他生母皇后文敬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二皇子陈炳文妥妥一个无脑,且横冲直撞的蠢货,这样的人确实很好操控,但陈炳文的母家可不咋好拿捏,加之陈炳文的母亲刘月茹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心思缜密的程度不亚于陈明赫,所以陈炳文不在林知熠的考虑范围之内。
最后只剩下三皇子陈淮序,母亲因病早逝,母家早年又被皇后母族打压,至今在皇城贵胄中苟延残喘,陈淮序表面上是文弱皇子,与世无争,但此人也是聪明的紧,这些年面对他皇兄们的打压是游刃有余,竟让几个人都讨不得好,还在皇帝哪里博得了同情。
所以陈淮序是林知熠结盟最好的人选,而林知熠也察觉陈淮序对他有意,这样的察觉是在他林知熠回城被封爵赐府,皇帝下令在林府设宴为林知熠解封那日。
虽然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但那日来的大臣也不少,陈淮序就在宾客之中,陈淮序送的礼物也极有意思,是一把难得宝剑。
林知熠看到礼都笑了,他和陈旭尧水火不容的关系,作为陈旭尧的儿子,却送父亲眼中钉宝剑,真是绝了,陈淮序也不是个傻b,他知道他自己在干嘛!最有意思的是,礼物中还有一幅陈淮序自己手绘的《两小儿嘻嘻图》。
所以这两样东西也让林知熠回想起很多东西,只是越回想,心中的恨就越甚。
陈淮序救他那一日,在马车上问他那句:“那你可记得是在何处见过我?”
林知熠其实听到了,只是没有回答。
当然林知熠做局不是事事都能料到,他只是让星韵配合他,随时可能借陈旭尧的手,给陈淮序演一场孤立无援的大戏。
唐婉跳下城楼事发突然,也让林知熠终身难忘,只是他既悲痛又酸涩的释然,他的母亲终是解脱了,在这世上活着的每一刻都让他母亲无比的断肠寸断。
而他林知熠也知道他母亲死了,他牵挂没了,陈旭尧的执念也会变成癫狂,陈旭尧怎么会放过有任何一个制裁林知熠的机会呢?!那日受罚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当然,林知熠也没有预料到陈淮序会为了他那么豁得出去,只是看着陈淮序的情谊,看着陈淮序有几分相似陈旭尧的脸,都让林知熠无比的恶心。
林知熠背上的伤还未痊愈,每走一步都感受得到伤口在悄然的裂开,只是林知熠好似感受不到,步伐很急,只因那一日他分明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几日府上可来了生人?”林知熠突然停下脚步。
“嗯,确实来了一生人,属下还未来得及禀报。”星韵立马警觉起来。
林知熠立马回头,眼神中带着急迫:“谁?”
“那人自称是您的表叔,亦说了些和您相关的东西,属下看对得上把人安排在西厢房了。”星韵
表叔?林知熠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应是许清珩看府中眼线众多,故意编造的身份。
“下次,重要的事情先禀报!!”说完林知熠立刻扭头向西厢房的方向去,步伐的速度也提了起来,全然不顾及身上的身上的伤。
“是!”
“不过,公子你跑错方向了,现在您表叔正在后屋正堂。”星韵连忙躬身弓手。
林知熠也急忙停下脚步,折了回来,随后步伐匆匆的往后堂去。